姐妹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说话了。
文寿伯夫人却不肯吃这个亏。
她对羽毛的畏惧是与生俱来的,深深印刻在骨子里。
那么多鸡乱扑腾的场面,她一回想起来就头皮麻,她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吓人的场面!
以至于这几日夜里噩梦不断,梦里都是咯咯哒的尖锐叫声。
“怎么就问我们要银钱?”文寿伯夫人道,“于家难道没份?”
脸面,在广客来门前闹起来时就已经丢了个干净!
她不缺这点银钱,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文寿伯世子见她坚持,倒也没有与她反着来,只交代了老管事几句。
老管事应下来,出去应付闻嬷嬷:“多少银钱?”
闻嬷嬷清了清嗓子。
活鸡价钱多少,因着鸡乱扑腾、耽搁了后续生意又要补偿多少,总归一笔笔账算得明明白白。
老管事又道:“请问,这笔账,广客来和于家收了吗?”
“收了,”闻嬷嬷一副理所应当、童叟无欺的口吻道,“我们公道得很,贵府和于家对半开。
于家离酒肆近,是我们姑娘亲自去收的,昨儿就拿回来了。
今日姑娘不得空,让我来走这一趟。
实在是抽不开身,看起来是厚此薄彼了些。
不过我们姑娘是体面人,做事周全,为了表达没有亲自登门的歉意,让我捎了盒子点心来。”
说到这里,等候在一旁的车把式从车厢里取出一食盒,交给闻嬷嬷。
闻嬷嬷笑眯眯地:“我们姑娘亲手做的。”
老管事大手一挥给银票,皮笑肉不笑道:“这就不必了。”
闻嬷嬷只当听不见。
这点鸡钱,可有无可的,点心才是她来一趟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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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了食盒,露出其中装着的点心。
“虽不是当季的吃食,但听说伯夫人很喜欢,”闻嬷嬷中气十足,确保邻居们只要竖着耳朵的都能听清楚,“芝麻馅儿的青团,伯夫人可一定要尝一尝。
我们做酒肆生意的,拿出来的吃食都有保证,肯定不会弄出什么下毒下药那腌臜手段。
伯夫人只管放心吃,但事后要污蔑我们下了东西,我们是不认的。”
说完,闻嬷嬷啪地合上食盒。
在她说话这点工夫,车把式已经从车上另拎下来七八个一模一样的食盒。
闻嬷嬷指着道:“都是一样的青团,老管事随意挑一盒吧,余下的我厚着脸皮往左邻右舍送一送。
你先挑,我再送,别家吃了要是都无事,贵府定然也不会吃出事来的,对吧?”
老管事看着那一地排列开的食盒,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而在他看不到的大门后面,文寿伯夫人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
应家四姐更是脚下一软,险些摔坐到地上:“她说什么?青团?她怎么会……”
“青团怎么了?”
文寿伯夫人的两个小儿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文寿伯世子先反应过来,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来质问道:“于家那姑娘是吃了青团才……”
没有人回答他,但他从他母亲和四妹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
“这么久的事情了,陆念的人怎么会知道?!”
文寿伯夫人肩膀抖得厉害:“我就说了是她们把阿蕊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