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噢了一声,有小舅子的人。
顾心柔严肃说道:“世上的事存在即合理,你以为那些官员、大户人家不知道有头子的存在?为何他们不曾干预?因为没他们维持秩序,难民们乱糟糟一顿哄抢,有人会把锅都抢走。这就像街上的闲汉和收保护费的人一样,如果都让衙门的人负责,就是召一百个都不够。
“衙役就不图好处?朝廷还要给他们发薪水。闲汉、恶霸不用给钱,他们还给衙役孝敬,他们管着街面,一些小问题他们解决,这也是官员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那些闲汉和恶霸不傻,太出格的事不会做,他们也怕惹官司。”
皇上知道这个,就像有些府上每年得商家的孝敬,闲汉不会骚扰那个商家。
也有人托到他头上,他拒绝,又不差钱,费那个事。
顾心柔继续说道:“为何有的寡妇门前是非多,有的寡妇让人尊敬。那些头子有娘有姐妹有闺女,他们尊敬贞洁的妇人。那个自已喝一半粥的妇人怎么没人骚扰她?那些愿意的,有为儿女牺牲身体,有被婆家逼迫,有自已愿意图了吃点好吃的。”
皇上以前对这些一无所知,只能听着。
“顾知府已经召集年轻力壮的难民去修缮难民倒塌的住所,周边城乡各地官府已经安置当地难民,解决雪灾后的问题。你别以为这就完了,还有患病。无论什么灾,紧接着就是病灾。伤寒论怎么写出来的?疫病之后,生灵涂炭,横尸遍野。这个比那些你看到的小问题更加重要。你说先顾哪头?处理那几个头子?”
皇上挠挠头,觉得皇后讲的比大殿上那些大臣讲的他能听懂,也能明白。
顾心柔听了皇上的对她的夸奖,真是无语呀。
“那是因为他们早就明白,不用拿出来讲,直接做事。他们以为皇上应该明白,当然不会详细解释这些。”
皇上气鼓鼓,他比不上那些大臣,因为他又没做过事,可是他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皇后也比不上。
顾心柔又打击他一句:“你听戏就听个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搂搂抱抱?花前月下?”
皇上……
顾心柔:没经过现代的那三年,她也不会知道这么多,因为封闭在家,网上查查古代有关疫情的资料,了解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要不咱俩拜个把子?
顾心柔说道:“我看你喝了一口粥,使眼色让唐御史记下是谁家。”
皇上说道:“不该记下吗?等明天我上朝好好骂骂他们。”
顾心柔忍不住爆粗口,“你懂个屁!要是用好米真正讨饭的吃不上!特别是赈灾粮,一半都得让蛀虫拿去卖了。你回头问问顾知府,以往赈灾他往里面掺沙子没有?就算不掺沙子,也得掺一些米糠皮,这样做能让更多的穷人饿不死,也杜绝一些蛀虫和好吃懒做混吃的人。”
皇上被骂,没发火,想一想自已是懂个屁。
不过好像唐御史也不懂,心里舒服点。
顾心柔不可能一个月都拽着皇上微服私访,第二天上朝皇上表情比以往更严重,没了前几天脸上总有的若隐若失那种我当上皇上了、该我收拾你们的一种神态。
他不仅神色严肃,态度也很认真,别人说什么注意聆听,也没有再问一些傻话。
皇上发现唐御史也没喷谁,皱着眉头。估计昨天回家被他老父亲骂懂个屁。
顾心柔进宫不再呆坐在太皇太后宫里,她开始收整福宁宫,是皇上住的地方。
已经决定一个月后卢总管跟着陈喆,赵嬷嬷她要留下,她觉得赵嬷嬷不适合呆在宫里,忠诚有,头脑和手腕都不够。
所以她今天开始让卢总管提前进宫,至于怎么安排人全交给卢总管,毕竟他是这里出去的,这么多年和皇宫里的太监也没断了联系。
陈喆性子沉稳,以后他也会有自已的人手。
顾心柔觉得她和皇上两个人的脑子,别说比不上顾状元,估计连陈喆的岳父都比不上。
费脑子的事还是交给他们,她把皇上看住了,让他顺利禅位,不要闹幺蛾子。
然后再哄着皇上研究戏曲游山玩水,当个逍遥自在的太上皇。
钱太后见顾心柔带着人收拾福宁宫,没到她这里先说一声。
按理来说,她要搬出梓房宫,把宫殿让给皇后,可是皇上皇后都没来给她说一句,还有一个就是,当初是她儿子登基,她升为太后,江太后身为太皇太后。
现在是晋王登基,称呼有点乱套。
她见顾心柔只收拾福宁宫,还以为皇后要和皇上住一起,联想皇上没有给王府的姨娘们封位,钱太后嗤笑一声,前二十年贤惠,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争风吃醋。
顾心柔才不会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一个月后都知道她和皇上不会搬进皇宫住,至于称呼,就一个月的时间,等陈喆继位,还不是一样?
一个月快到了,这时候传出了不利皇上的传言,无非就是说皇上不是真龙天子,老天爷都不愿意了,雪灾是预警,接下来还有灾祸。
关于这个,顾心柔和皇上在家也讨论过,所以皇上这次没有跳脚,只是冷哼。
“西平还是不死心?我就想不通了,把我拉下马还能轮到他?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没把他贬为庶民,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顾心柔说道:“也别小看他,他军中不是有人吗?”
“有人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带兵打进皇宫?”
“他能出乱子啊,或许他认为乱了你就会慌,慌了就会乱出主意。再一个,大部分人都有这种心理,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你过得舒坦,别的做不了,恶心恶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