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
难怪梁相当初交出虎符时那么顺利,他可是已经重金买通了京畿大营的前锋将军,若是他想,攻入京都只是时间问题。
“姜卿,朕命你为乌衣特使,掌“如朕亲临”金牌,前往京畿大营,时刻观察其动向,有便宜行事之权,盯紧了魏钰执!”
“臣领命!”
姜自清躬身应下,等姜自清离开后,宣帝微阖了眼,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眼,却是精光大作。
梁相,这一次,你我且来一战!
皇贵妃的丧事设在归心殿,办的极为盛大,无论其生前做过什么,此刻后宫诸妃皆要在其灵前虔诚跪灵。
宁德妃只跪了一刻,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
纯妃看了一眼姜曦,见姜曦只静心跪坐在一旁,便也不置一词。
两个时辰后,姜曦这才起身让众人散去,用膳半个时辰。
只是,随着姜曦的走远,妃嫔们一时多有怨气:
“一天跪两个时辰用一顿饭,等到夜里还要跪,玥妃娘娘有的是宫人伺候,可是咱们呢?”
“谁让人家是妃,咱们是什么牌面上的人?”
“嘶,我的腿都要断了……”
纯妃走的慢,听了众人的话,也只疾声道:
“都噤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不知道吗?不该说,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
纯妃一通呵斥,众人这才偃旗息鼓。
而另一边,华秋小心的扶着姜曦上了辇,一回到飞琼斋,便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饭菜香气,锦香忙和华秋一同搀扶姜曦进来:
“奴婢算着时辰,估摸着娘娘要回来了,便张罗了饭菜,娘娘看看可还喜欢?”
姜曦看了一眼菜色,都是素菜,但却也是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不错。”
姜曦一边用膳,华秋则半跪在一旁给姜曦揉着膝盖,低声道:
“德妃娘娘都已经回宫了,娘娘晌午还去吗?”
姜曦动作一顿:
“当然要去,不光我要去,德妃也跑不了。”
华秋愣了愣,姜曦却没有解释。
那日,自己在烟翠宫所言,除了明面上的原因,也是在试探圣上对这件事的态度。
而随着两妃后事的旨意传来,也让它明白了圣上心中的打算。
现今之计,最重要的是稳住梁相,姜曦猜测怕是圣上虽然又除掉梁相之心,可却暂时缺少一定的手段。
是以,皇贵妃的葬礼一定会在最大限度内做到最好,容不得任何人轻忽慢待。
姜曦缓缓吐出一口气,用完膳,小憩了一会儿便又朝归心殿走去。
而众妃们只跪了两刻钟,宣帝也终于来了。
“德妃怎么不在?”
宣帝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纯妃开口道:
“回圣上,德妃娘娘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春鸿你亲自带着太医走一趟,看她是不是病的起不来身?
若不是,就是爬也给朕爬到这儿来!皇贵妃乃是副后之尊,她一介妃嫔,竟如此轻忽慢待,后宫之中怎有如此倒行逆施,毫无尊卑的东西!”
宣帝佛然大怒,一时吓得众人两股颤颤,瑟瑟发抖,姜曦默默的将一沓纸钱递给宣帝:
“圣上既来了,也当为皇贵妃娘娘烧些纸钱。”
宣帝先是一愣,随后深深的看了姜曦一眼,蹲身下来。
黄色的纸钱落入铜盆,宣帝沉默着,姜曦提醒道:
“圣上,您有什么话,也可以和皇贵妃娘娘说说,以后……可就说不着了。”
宣帝一怔,这场丧事,却让他不由得想起八年前父皇驾崩之时,他的彷徨与茫然,等到最后才是对父皇的依赖与不舍,如潮水般漫上来。
“姝儿,朕来看你了。知道你爱美,朕让人为你准备了许多华衣美服,待稍后烧给你。
你此番……走的实在太快,太快,朕始料未及,若是早知如此,朕一定……”
一定会如何?
宣帝眼中有些茫然,一定不会这么对皇贵妃吗?
不,只要梁相在一日,他就不会允许皇贵妃,允许后宫中有一二子嗣
威胁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