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牛膝有强健筋骨之效,故而淑妃娘娘处每月会固定取用;此外,去岁冬,德妃娘娘处也取用过一次;除此之外……便是两月前,李才人处曾用过了。”
从杞这话一出,李才人直接脱口而出:
“不可能!”
她的药明明是小桃走采买的路子买回来的!
“我有身孕,怎么会用这等伤胎之物?”
从杞直接道:
“臣也觉得此事确有疑点,已请孙太医在门外侯着。”
“传孙太医。”
宣帝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才人,等孙太医进来后,宣帝立时发问:
“你来说,你可有给李才人开过牛膝此药?”
孙太医抚了抚须,回忆了一下,这才道:
“是有这回事儿,不过乃是才人身边的宫女因癸水之故,求到臣这里,臣方为其开了方子,其中便有这味药。臣还特意叮嘱她,万万不可让才人沾染毫分。”
孙太医虽这么说着,可是李才人这会儿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荒谬!本宫从未让宫女向孙太医求药!”
“才人每次请脉都让那宫女随侍在侧,怎么这会儿反而不认了?”
孙太医更是气愤,若非是看在李才人或可成为皇长子之母的份上,他绝不会给这么一个小宫女面子!
“你,你是说小桃?!”
李才人脑子一片空白,不由喃喃:
“小桃,小桃怎么会背着我做这种事儿呢?圣上,圣上,妾没有让小桃做过这样的事儿!郑姐姐,郑姐姐你快给妾说说话啊!”
李才人跪在地上,一时看着宣帝,一时又看向郑昭仪,而郑昭仪这会儿也终于开口,她一脸复杂的看了一眼李才人,轻轻道:
“你亲近的宫人我不是不知道,这小桃,又是谁?”
李才人一时语塞,小桃本是她栽培的心腹,用来做一些不能见人的事儿,她自然不愿让小桃入了郑昭仪的眼。
“郑姐姐,你也不信我吗?”
“那就让小桃来说,她若是不愿,自有监正楼在,你若是清白的,他日我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宣帝见郑昭仪都这么说,直接让春鸿将小桃带了过来。
小桃生的面色蜡黄,身材干瘪,与名字简直判若两人,如同一颗干巴巴的桃子。
这会儿,小桃颤颤巍巍着走了进来,给宣帝和众妃行了一礼,
宣帝示意孙太医问话。
“你这丫头,两月前你向老夫求了两剂药,你可记得?”
“奴婢,奴婢记得,可是,可是那是主子让奴婢去讨要的,主子,主子你说句话啊!”
小桃求助的看向李才人,李才人心一下子凉了,她被算计了!
小桃背主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胡说!”
李才人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竟是思考不能,全然不知该怎么反驳。
皇贵妃这是唇角浮起一抹带着杀意的冷笑:
“李才人有孕不好处置,只送了这宫女进监正楼,到时候是非曲直自有道理!”
李才人闻言,看着小桃的眼睛也带了一丝凶光,若是小桃折在监正楼,那她就还有翻身机会!
“小桃,既然如此,你便去吧,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让你这般诬陷我!”
宁德妃只一抬眼,便知道李才人在想什么,她随意的转了转自己指间的绿宝石戒指,小桃立刻爬了起来,飞快道:
“主子!主子您怎么能这么对奴婢?!奴婢在您身边一直伺候,您想要的毒药红线牵,奴婢给您想法子弄来了,牛膝奴婢也弄来了,奴婢何曾对不住过您?!您,您这是要逼死奴婢啊!”
小桃说完,一脸悲伤失望的落下一串泪珠,随后直接触柱而亡。
临死前,她那双眼,还死死的盯着李才人!
可谓,死不瞑目。
而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皇贵妃更是三步并作两步,不顾自己身体的笨重,直接冲到李才人面前,反手就是两巴掌,狠狠啐了一口在李才人的脸上:
“毒妇!贱婢!”
皇贵妃猜过自己中的毒可能来自太后,都未曾想过,会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小才人!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李才人被皇贵妃打的伏倒在地,脸上的口水也没有去擦,只兀自跪在一旁,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