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杞重重的叩了一个头,宣帝却不由一阵恍惚,过量,明明不是这样啊。
但随后,宣帝还是道:
“你先去给玥妃诊治!”
宣帝从晨中坐到了晌午,其余诸妃也纷纷陪着,眼看着一盆盆血水被泼出去,不知过了多久,里头的动静才消失了。
皇贵妃沉默的坐在宣帝的身旁,握着椅臂的指节泛着白,不知在想什么。
宁德妃等人倒是落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听到脚步声传来,纯妃和郑昭仪纷纷起身:
“玥妃如何了?!”
“娘娘无恙,方服了安神药睡下了。”
锦香双手用丝绸托着一物什走了出来,站在宣帝身旁,低低道:
“圣上,小皇子……去了。”
宣帝看了一眼,血刺呼啦的小小一团,不过掌心大小,哪怕只是一眼,宣帝也不由得落下泪来。
到底是骨肉至亲,这会儿宣帝无声的落了一滴泪,这才哑声道:
“卿卿现下如何了?”
“太医说,娘娘伤了身子,日后……要好生养着了。”
“好好照顾你们娘娘,她既睡下,朕便不打扰了。皇长子初诞即夭……朕即刻让人送一具棺椁过来,今日便让人先送出宫去,改日再则一风水宝地下葬。”
宣帝没有去看姜曦,他有些不敢去看,此刻姜曦睡下的消息,更是让他有了不去的借口。
“皇长子?!”
皇贵妃直接反对道:
“圣上,玥妃这一胎才四个月而已,如今更是没有保住,怎么,怎么能当得起皇长子的尊号?!”
宣帝这会儿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皇贵妃,若非因为她心存歹意,自己岂会走到这一步?
“那又如何?他是朕的儿子,哪怕他什么也不知道,朕愿意给他全天下至高无上的尊荣!”
宣帝说完,从众妃身上扫过,他看了一眼早年失子过的纯妃、郑昭仪、吕婕妤,道:
“传旨,请地仙为朕所失之子寻觅宝地,择吉日起棺另葬立碑,同享皇室供奉!”
言下之意,便是堵了纯妃等人的嘴,让她们不要再叫,得了好处就猫着吧。
而随着宣帝这话一出,原本想要开口的吕婕妤都坐了回去,纯妃更是激动道:
“那妾,可能为妾的孩儿在宫中供奉灵位?”
宣帝瞥了她一眼:
“随你。”
皇贵妃立时便坐不住了:
“圣上!古往今来,何曾有过替未足月出世的孩子立碑的规矩?!”
“那现在他有了!皇贵妃可不要忘了,你腹中也有朕的皇儿,你可莫要动气伤了龙
胎!”
宣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皇贵妃,皇贵妃不由心尖一颤,可却并未松口:
“您若执意为之,此事一旦昭告天下,只恐御史和后人评说对您声名不利!”
“此乃朕之家事,更是人之常情!玥妃是朕的爱妾,她腹中之子更是朕的爱子,天下人会理解朕的!”
皇贵妃见劝不住,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而一旁一直呆坐的茯苓终于开口:
“娘娘自有孕以来,连害喜都不曾有过,小皇子那般懂事,想来也该是个身体健壮的。
纵使娘娘一时不慎,怎么就能因误食了一些不洁之物,便失了孩子?还请圣上替娘娘明查!”
茯苓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宣帝眼角抽搐了一下,这才看向春鸿:
“说罢,这么久,你查到了什么。”
“回圣上,玥妃娘娘今日出宫与纯妃娘娘、郑昭仪和李才人三人小聚。
听宫人所言,玥妃娘娘只在与李才人说话时,喝了一杯茶水。”
“那茶水呢?!”
茯苓急急开口,宣帝念她情切,未有怪罪,反而示意春鸿开口。
“这……才人主子起身匆忙,倒是,倒是不慎将茶碗打翻在地,奴才去的时候,已经让宫人清理了。”
春鸿这话一出,众人不由一静,便是郑昭仪都不由得看向李才人,没有吭声。
皇贵妃更是疾言厉色道:
“大胆李才人!你竟谋害皇嗣,圣上,还请圣裁!”
“妾,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