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监龇牙咧嘴的走到华珠跟前,一旁的小太监拿了笔墨过来:
“华珠姑娘,您称银子是做什么用?要称多少?”
“称一百两就成,这不是快重阳了吗?我们娘娘要给宫人们赏些银子,这是一百两的银票。”
等到了嫔位,宫妃的月俸便在二百两了,再往上便更多了,若是一直取银子,来回招摇不说,有些需要重赏的也不好赏。
是以,宫妃们或是换成金子,或是一部分换成银票,而姜曦当日封嫔之时,宣帝赏赐了黄金千两,是以这两月的月俸姜曦索性换了银票,用的时候让侍中局称。
“哟,玥嫔娘娘可真大方!”
杜太监都有些酸了,留香殿才多少人,这一百两银
子下来,一个月的月例是挡不住了。
最重要的是,赏银事小,过个节主子还惦记着,这谁不窝心?
华珠领了银子朝外走,正好听到明思说起今年赏赐给宫人的月例延至明年才发,忍不住嘟囔道:
“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
她在御花园和司珍坊当值的时候,可从没见过延后的赏银还能补上的。
明思面皮抽搐了一下,却也没有回话,一是华珠是宠妃的宫女,二是,她也觉得娘娘这安排有些不妥。
宫里当差本就辛苦,尤其是过节时宫人更是忙碌不休,可不就盼着那么点儿赏银吗?
华珠回去一边封荷包,一边把这事儿学给了姜曦听,姜曦闻言也不由讶然:
“贵妃娘娘莫不是昏了头了?”
华秋正好走进来,只听了半句话,却道:
“娘娘,怕是贵妃娘娘又要得意了。方才,奴婢听下面采买的人禀告,听说梁相这次接收西朔国的朝贡时,探听到西朔国在两国的边境发现了铁矿,并且与西朔国使臣商议两国共同开采,大渊占八成!”
姜曦听到这里,也不由正视起来:
“这件事有多久了?”
“听说,是有些日子了。”
“难怪贵妃会这样做,盐铁乃是国之利器,梁相功劳匪浅啊。”
串起来了,一切都串起来了。
或许,这便是昨日圣上赏赐珍珠玲珑衫的用意,梁相本是辅国权臣,如今更是功高盖主。
若是圣上再不采取行动,只怕要弹压不住了。
而贵妃此举,只为在天下人口中争一个贤字。
可她却不是要做一个贤德的贵妃,而是,贤后!
那么宫人的怨声载道,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姜曦手中的针线慢了下来,她看着手中的抹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梁相如今已是势不可挡,爹爹他们真的可以与他相争吗?
姜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华珠笑嘻嘻的将一大捧荷包塞到姜曦的怀里:
“娘娘莫叹气,叹气会把福气叹走啦!这些荷包可都是财气,给娘娘沾沾!”
“你这丫头,净作怪!”
姜曦转忧为喜,将怀里的荷包一个个拿起放好,这是朱华宫上下三十名宫人的赏银,鼓鼓囊囊,也是她入宫近半载的收获。
而她,此时也已成为了别人的大树。
君恩如雨露,不争即死!
九月初五,又是一朝请安日。
长宁宫中,群花争芳,厚重的斗篷难掩一身风流之态,莺声燕语,不绝于耳,令人心怡。
不过,平贵妃从屏风后走来心情却并没有那么美好。
太后不知怎得,明明今年身子不爽,还要去揽云园折腾人,平贵妃作为筹办宴会之人,若是再发生成阳王之事,她可就难辞其咎了。
“给贵妃娘娘请安。”
“落坐吧。”
平贵妃坐下后,这才叫了起,她的目光不可自控的看了一眼姜曦,这次她来了月事,这助孕良方还是得寻个空子下进她的饮食才是。
不过,这次重阳宴,人多手杂,她不信玥嫔还能防的住。
平贵妃如是想着,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大节将近,本宫奉太后娘娘和圣上之命筹办重阳大宴,此番宫中姐妹皆可前去,今日聚姐妹们在此说一声,重阳大宴须得三日,诸位回去后可都要好生将行礼准备妥当。”
“是,多谢贵妃娘娘提点。”
众妃起身齐齐道谢,淑妃这时轻咳一声:
“贵妃娘娘,妾身子不爽,不知可能告假否?”
平贵妃看了一眼淑妃,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