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晔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主动张开了嘴巴,他们缠勾在一起,那触感像是瞬间将他们都点燃起来。
苻煌一把按下他的头,叫他躺着承受他暴烈的扫掠侵袭,苻晔只能不断地下咽,嘴角流着津水在他怀里发抖,最后竟然抖到呜咽出声,精神先于身体崩溃,在漫长的思念和许久没有的气息的灌汇里达到了高,潮。
苻煌近乎贪婪地亲他,他的唇,他的脸,他的脖子。他们经历的不只是漫长的分别,还是无数个随时可能会生死两别的夜晚。他们都被这场战争折磨地丢了半条命,如今他们拼合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一半他,一半他。
这多么像是一场梦,在寒冷的冬季里感受到心爱之人鲜活的体温。
苻晔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埋在苻煌的怀里哽咽,苻煌也不安慰他,只不断亲去他的泪水。
苻晔又去蹭苻煌的脸,他的脸历经风霜,比走的时候粗糙了一点,也很干燥,他就用嘴唇全都啄一遍。
苻煌的眸子却阴郁下来了,大手握着他的脖子,往上捋,粗糙的指腹在他脖子上留下两道红痕,苻晔抬起了下巴,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将他的脖子掐断。
和他冰冷的皮肤一样,他好像被杀戮和死亡浸淫太久,此刻的灵魂已经蜕变,比从前还要更阴鸷强势。
外头秦内监轻轻敲了一下车窗,说:“陛下,王爷,要进城了。”
城内的锣鼓声震天,御车还没进去,便听见那满城的声浪如狂涌的浪扑过来。
苻晔从苻煌身上爬起来,擦了眼泪,说:“好多人都在等你,天不亮就在这守着了。”
他的眼睛水亮,像是迫不及待要苻煌看他如今的荣光。
两队身着黄色锦袍的卫士,步伐整齐划一,从天门鱼贯而出。他们手中高举着黄麾仗,那黄麾以金黄绸缎为面,装饰着璀璨的明珠与华丽的羽饰,在日光下仿若流动的金色云霞,形成一条金色的通道,一直延伸至象辂即将驶来的方向。御车还未至,百姓们便欢呼起来了。
不断有人投掷红色纸花到天街上来,还有梅花松柏枝,红色的纸花漫天飞舞,尖叫声,呼喊声中交缠在一起,好像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章珪等有功军士特许骑马在前开道,在那漫天的欢呼声中,看到有雪花纷纷落下来。
红花白雪,簌簌而下。
车帘缓缓卷起来,那呼喊声便涌进车里来。
数万人拥在天街两侧,看到身穿黑色金龙袍的皇帝和披着金凤红斗篷的桓王殿下并坐在御车上。
陛下雄材伟略,立下千秋功业,桓王贤能爱民,更是百姓之福!
陛下一代英主,霸气威严,桓王简直美到没天理!
我朝有苻氏双璧,何愁将来写不下盛世华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贺陛下凯旋!”
“陛下威武!”
“陛下,陛下!!”
章太后在后面看着,又湿了眼眶。
孙宫正道:“奴婢等托了陛下洪福,得见如此盛事。”
韦斯墨挤在人群里,看着陛下和王爷的御车过去,往后看,看到谢良璧骑在马上,满面风霜,愈发清俊挺拔,又往后看,发现萧逸尘得意洋洋,正冲着天街两侧的百姓挥手,看完左边又看右边,好不得意。
韦斯墨大松一口气。
都回来了。
他便停了下来,看着他们骑马远去。
后面贵人的车马鱼贯而入,跟着御驾直接进宫。
此刻天门大开,太后和皇帝,王爷从正门进,其他诸人则从閤门进去,又于宫道中汇合成一股。
大雪纷纷,宫门将百姓们的欢呼声隔绝在外头,这样的荣光世上无匹,他如今贵为一代雄主,成就千古伟业,难免也升腾起雄情伟意。此刻和苻晔共乘,只感觉额头轻跳,这股豪情就转变成了一种很难克制的侵略性。
宫内张灯结彩,从天门到青元宫,一路都挂满了红绸。青元宫的宫人们早跪了一地,恭迎苻煌回来。
苻煌下了车,青元宫的黑瓦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苻晔陪苻煌进入了春朝堂。
秦内监却拦住了双福他们,道:“让王爷伺候陛下更衣,你们在外候着。”
双福笑着说:“是!”
接下来便是国宴了。
苻晔服侍苻煌更衣,上前来解了他身上的衣服。
他连日赶路,身心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