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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邪妖认出靳默的身份,他们当时是因对方从妖转化为邪妖,见状,皆不动声色,看着这些上蹿下跳的邪妖像是在看一群智障。
傲因站在身后,听闻瑟缩了一下脑袋,那个红头发的怎么蠢成这样,真丢邪妖的脸。
“想变强吗?”靳默抬手一指,红发邪妖顿时噤声,无形大手掐住他喉咙高举到前,他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想,还是不想?”
起哄的邪妖们纷纷闭上嘴巴,被关了这么多年,“识相”二字深深烙印在骨子里,谁也不想被雷劈,前有宿淮,后有面具人,以为离开第三外交部是轻舟已过万重山,没想到是乌蒙山连着山外山,妖生怎么这么难啊!
红发邪妖窒息到双眼爆凸,张大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声的口型数次回答:想。
只见靳默手心一展,一股黑气从其手腕处出现凝聚,最后飞射向红发邪妖眉心,他以面朝地重重砸下,随即全身抽搐起来,鬼哭狼嚎,直到声线渐弱,安静地躺在地上。
这、死了吗?
在周围邪妖惊恐的目光中,红心邪妖缓慢地站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双手,蓬勃力量从体内喷涌而出。
靳默侧头示意傲因:“带一个人进来。”
元气的味道让红发邪妖感到饥饿,被关押在三部,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元气,贪婪的目光来回打转。
“吃吧。”靳默道,“留一口气,别把人弄死了。”
如恶狗扑食,不过十秒,这个青壮年在尖叫声中迅速变得苍老,黑发变白,松弛的皮肉挂在骨架上,正当他以为自己快死时,趴在身上的怪物却被人一脚踢开。
靳默脸色阴沉,毫不掩饰杀气:“我说过,别把人弄死。”
红发邪妖即欣喜又心惊,他虽然被踢断了两三根肋骨,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在孕育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给他一点时间消化,他一定会变得比他巅峰期还要强大,而这一切都来自眼前的人。
他对着靳默跪地叩首,表示自己的忠心:“我愿意跟着您,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就是你的一条狗!”
靳默面向众人,冷冷道:“我要听话的人,若不听话……”
他伸手手心对着红发邪妖,停顿下,五指并拢,比之前更大更凝实的黑气突然被拔除,回归他的体内,红发邪妖顿时像陶瓷一样满身出现裂痕,脸上的碎片掉落在地,这……好像是他的左眼?
两眼相对,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眼中的惶恐与惧怕,他全身颤抖着,不再怀着侥幸,投机取巧的心思也无影无踪,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毛骨悚然。
红发邪妖心甘情愿地俯下身子,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害怕得满面是泪:“我……愿意追随您。”
“很好。”
靳默语气平静冷淡,“还有谁要做我的狗?”
在一片凄厉的尖叫声中,一个个变得老态龙钟的人类逐一倒下,有人瑟缩在角落里惶恐惧怕,因这超出认知范围内的事默默崩溃。
那些归顺的邪妖们惊喜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有多少年,体内的元气没有如此充沛过了?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内,元气的消耗令他们逐渐虚弱,他们忘了拥有力量的感觉,而此刻涌动的力量顺着肌肉充斥着指尖,像燃烧的火焰,无穷无尽,现在的他们变得比之前更强!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跪倒一大片:“吾等愿为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靳默展开手掌,一张本该在他手中燃烧消失的追踪符恢复原貌,他眸光森寒:“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去杀了宿淮。”
邪妖们倾巢而动,空间顿时空旷一大片。
靳默离开前,傲因忙问:“这些人类怎么办?”
他回头漠然一瞥,冷冷道:“留着,我还有用。”
……
落地窗前,陆霜白抱臂安静望向窗外,幽魂在天地变暗那一刻凭空出现,将别墅围得固若汤池,尽责地巡视四周,以这架势来看,一旦天黑,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这是一座被严加看管的牢笼。
陆霜白坐回床上,闭目养神。
随着移动,粗壮的铁链在地上笨拙地挪动,他的可活动范围只在窗户与床之间,不过两臂距离。
房门敲响的第一声,陆霜白猛然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
靳默推门而入,打开灯,见陆霜白安然待在房间内,他肩膀一卸,整个人放松下来。对他来说,陆霜白是一剂强力药,可以让他毫无负担地,暴露坚硬蚌壳里难得的柔软。
紧接着,他单膝跪地,亲手给陆霜白解下脚铐,他的身上带着食物的香气:“我为殿下准备了晚餐。”
西餐桌上,一支精心挑选过的红玫瑰被插入透明的花瓶内,鲜嫩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靳默拉开椅子,绅士地邀请陆霜白坐下,他将烤制恰当的牛排装在精致白盘中,轻放在其面前:“听说现在的人类喜欢吃西餐,殿下尝尝,我做的是否还合您的口味?”
坐在餐桌另一头,靳默面前没有摆放任何事物,哪怕只是一杯白开水。
他笑意盈盈地单手托着下巴,眼底眸光微闪,眼中只有陆霜白一人。
没有人知道为了这一刻独处的时光,他等了多久。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柔和的光线,烛光闪烁,在餐桌上投下扭曲的阴影,像是栖息在阴影中的毒蛇,扭动身躯,蓄势待发。
面对充满黏腻且满怀爱意的目光,陆霜白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地切着牛排,再慢条斯理地咀嚼吞下,半晌,他突然问道:“你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