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仿佛突然生起一根刺来,忽然提及这些。
“从前年幼无知,看着懵懂,平实无华,容貌平庸不大不起眼,怎敢高攀娴贵妃娘娘。娴贵妃娘娘说笑了。如今许是长开了一些,皇后娘娘娇惯我,比起从前反而胜过几分。
不过是年轻几岁罢了,不比娘娘国色天香。”魏嬿婉的声音如同一汪温泉,说话周全可细听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是年轻~几岁~罢了~
如懿只能维持着笑容。“皇后娘娘倒是待你极好,你不大往翊坤宫来。也不大见我与凌云彻了。”
“娴贵妃娘娘说的哪里的话,我们主儿与我自入宫相识。奴婢还没听说过什么凌云彻。”春婵警惕的站出来。魏嬿婉如今已是贵人,牵扯出外男可是掉脑袋的事。如懿的用意可想而知。
魏嬿婉拍了拍她安抚道。
“臣妾要处理长春宫事务,自然繁忙一些。”魏嬿婉打着马虎眼,不留一丝把柄。
“本宫以为是皇后用你的家人逼迫挟持你,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原以为你自己是不大愿意侍奉皇上的,如今看来你自己也有几分意愿。愉嫔曾和我说过,你在御花园起了勾引皇上的心思,蓄意巧遇皇上。本宫从前不大信,可现在观你与皇后娘娘的亲密,倒是不得不信了。”
“当日御花园遇见皇上实属巧合,臣妾并无勾引皇上之意。皇上不过是过问大阿哥的功课,我与皇上闲谈几句。娴贵妃娘娘明知道从前我和皇上说话是为你进言,如今全推我身上。臣妾年轻身子骨弱,背不起这么大的锅。过往那些就当是辜负了。”魏嬿婉的眼眸含了水一样莹润,静静看着如懿,十分从容。
如懿顿了一顿。“可纯贵妃贬你去花房不假。”
“呵——”魏嬿婉讽刺的笑了。“臣妾如何进花房,愉嫔比臣妾更清楚。当日愉嫔污蔑臣妾,纯贵妃娘娘才贬我进花房。如今娴贵妃百般误解我,定然是听信了愉嫔的谗言。臣妾叫不醒装睡之人。”
“你信口雌黄!当日是我亲眼所见。”海兰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那日你在长春宫对姐姐公然行刑,可见你存心害姐姐,一点都不安分。你不过是蓄意爬床,见皇上宠爱姐姐才刻意如此。”海兰马上脑补,觉得这么一连串下来就说得通了。
“臣妾当日领皇上旨意,若是愉嫔不服可以找皇上。臣妾也是不得不如此,实属不得已。”魏嬿婉轻松应答。
“你有何不得已?你一步步走来本宫都看在眼里。”如懿的眉毛上扬,看着魏嬿婉审判道。
“娴贵妃娘娘幽禁翊坤宫数年,只怕与臣妾相见的时日不多。不知您如何一步步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您随便误解臣妾,至于御花园那日您尽管问皇上,臣妾问心无愧。
皇后娘娘把我从花房捞出来,不亚于再生父母。所以很多时候臣妾愿意报答皇后娘娘,不多解释。只是有一条,害人的心思不要存。这后宫没有不透墙的秘密。”魏嬿婉徐徐行了一礼,眼神落在如懿的脖颈上。
“娴贵妃娘娘的脖子是怎了。后宫里娘娘的皮相最重要。娴贵妃娘娘切要好好养伤,万不可留了疤痕。”
魏嬿婉没有为自己辩白,含糊不清的话术任由如懿自己猜想。她刻意着眼自己听见了刚才的对话。意在敲山震虎。收尾又点到即止。把伤口拎出来说了一遍。
看着两人剧变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满意离开。她知道以后自己得对上如懿,那不如现在就开始。
高家的人手太诱人了,况且还有高斌的诱惑。魏嬿婉适应良好。
而如此敲打海兰,也是希望她安分几分。
只是茉心说的事,她要找个机会通气给进忠才行。叫进忠探探消息,若是真的,那真是天助我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她以为海兰会收敛几分。
谁成想,海兰转瞬又冒出了坏水儿。
她引了白蕊姬前来观望,又添油加醋把她落胎一事和高晞月联系在一起。
她杀气腾腾的前来,本来想给茉心两巴掌,可看见茉心奄奄一息的模样,只怕挨了这两下就要断气了,只得作罢。
“你能多活一口气都是上天的恩赐,如今临死了还是交代清楚,阴曹地府也好少受苦几分。”白蕊姬掏出帕子捂嘴说道。
“奴婢就等您来了。”茉心惨白的脸浮起一抹阴森森的笑意。
【茉心教唆白蕊姬】
茉心定定的看着白蕊姬,眼神似乎要穿透她:“您的胎我们主儿动过手。”
“我就知道!”白蕊姬磨牙讲着,看着随时就要冲上来打茉心一顿。
“但这其中您不怀疑还有其他人吗?我们主儿不擅长太多阴险的手段。从前她看愉嫔不顺眼,也是明着来,手段粗糙、浅显易懂。
突然设计这么一个高深的局,在后宫您觉得单凭一人真的能成事吗?”茉心看着门外,注意到海兰走远,幽幽说道。
“你什么意思?!”白蕊姬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瞬间像浇了冰水一样,从心里里开始冒寒气。
“在这个后宫的权力斗争,任何一位嫔妃的晋升与诞育子嗣都绝非偶然。这事你只看谁得利就是了。当年皇上初登基。太后和皇上都对登基以后第一个出生的贵子抱有期望。
如果没出差错,这贵子就是您的了。可您瞧,现在这福气是谁的?一个小小贵人就这么保下来了,还是北朝贡女出身。”茉心娓娓道来。
“后宫女人多惧怕毒蛇,唯一人上前。又主动说照料这一胎,谁知道稀里糊涂的就照顾没了。后又经您的事情,被皇上废位去了冷宫。空穴不来风,阿箬的手脚不干净,可当主子的没有心思您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