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亮也看的清楚,苏浅也不用楚风提示在洞里四周大概的一看,果然找到一些碗和几个罐子。
也不急着问着东西都是哪里来的,苏浅拿了个碗便去接水,好在那水虽然一滴一滴的可是却也不慢,一会儿便接了一碗,将罐子放在水滴下继续接着,人却先走了回去。
楚风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躺着,动都没有动一下,苏浅有些纳闷,在他身边蹲下,将碗先放在一边,道:“要不要喝点水?”
楚风苦笑了一下,昨晚上的高烧使他此时很缺水,嘴唇干干的有些发白,喉咙嘶哑。
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道:“麻烦秦夫人了。”
听楚风这意思,莫不是还要自己喂,苏浅愣了一下,他虽然右手受了伤确实不好抓东西,可是左手应该是一点儿事情也没有的,就算是身上那处刀伤厉害不能剧烈活动,起身端个碗喝个水,不是问题吧。
眉头一皱,道:“你的毒怎么样了?”
都忘了昨晚上将楚风折磨成这个样子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伤,而是因为他体内不知名的毒。
“还好。”楚风嘶哑了道:“这次压制住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这次毒比我想象的严重,可能要一两天天,我才能动。”
“才能动?”苏浅一惊:“你现在不能动吗?”
楚风只是苦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苏浅连忙的将他的头托起,小心翼翼的拿了碗,一点点的喂了些水进去。
能说话,就至少嘴巴是可以动的,也能吞咽。只是在苏浅动作的过程中,楚风的四肢至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动静。
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只觉得胳膊上的肌肉依然有弹性并没有什么异常,不像她想的肌肉僵硬石化那样。
不由得伸手掐了一下,想看看他是不是肌肉麻痹,可是刚一用力,却见楚风眉头一皱,一声压抑的声音,从喉中溢出。
苏浅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
楚风呼出一口气,额上冷汗顺着脸颊流下,轻轻的呼出口气,道:“虽然动不了,可并不是四肢麻痹,相反的。现在身上的感觉,比平时都要敏感许多,一点点刺痛,有时候都撕心裂肺。”
苏浅听的愕然,连忙小心翼翼的放开他的手臂,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刚才……弄痛你了。”
楚风笑了笑:“不碍事,这点痛,我习惯了。”
又再喂了半碗水,楚风的喉咙终于舒服了许多,看着苏浅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涌上些淡淡不知名的感觉。
苏浅放下碗,四下看了看,道:“闲王知道我们肯定走不远,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何况你又受了重伤,是难得的机会。我看,还要在这里躲上几天才是。至少也要躲到你的毒压制下去,能够自保才行。”
楚风应了声,道:“山洞里不能烧火,不过那边角落里,应该还有些干粮,就委屈秦夫人随便将就了。”
苏浅倒是从来不在意这些,按着楚风眼神示意的走到角落,果然找到了些干粮,虽然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不过这个时候,能填饱肚子就行。
一边整理着,一边不由的道:“楚风,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楚风笑了笑:“我自然熟悉,因为……我一直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楚风这话让苏浅意外的不行,重复了一遍,不禁有些不相信。
“是啊。”楚风淡淡道:“我在这山洞里,大约住了四五年吧,那时候毒发的频率高,天的,就要发作一起,然后便有两三天动弹不得。”
苏浅心里寒了一个,虽然知道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楚风没有回答,可是沉默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那……”苏浅犹豫了道:“那两三天都不能动……怎么办?”
楚风呵呵的笑了一声,不大的声音却透出中彻骨的寒意:“两三天不吃不喝,总是死不了人的。好在这山洞里没有什么蛇虫鼠蚁,不然,我恐怕要喂了它们。”
苏浅不知道楚风到底以前有过怎么样的经历,可是一个人半点也不能动的就这么躺在空寂的山洞里,而且一躺就是两三天,这是什么样难熬的过程,简直不可想象。
而且那毒,还天就会发作一次,那样的生活,也不知道楚风是怎么坚持下去的。而又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隐蔽的山洞里,躲避仇家还是什么,凭着他的本事,若是想求一个显赫的生活,并不是难事。
苏浅脑中闪过千百个问题,可是一个都没有说出口。
自己和楚风,算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理由去问别人的来龙去脉,又有什么理由去揭楚风心里的伤疤。
苏浅心里翻江倒海了半天,轻轻的呼出口气,道:“这毒,解不了吗?”
“我也不知道。”楚风道:“不过我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将天发作一次的毒,压制的现在几个月才会发一次,而且若是有准备,也不会再发作的这么明显,这毒原来是用疼痛可以压制下去,而疼痛……我已经习惯了。”
楚风仿佛是说着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神色平淡,甚至微微的闭了眼,语气平缓的没有一点起伏。
不过淡淡的说了几句,楚风便没有再说下去,苏浅望着半闭着眼的楚风,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静了一会儿,终于又起了身,干粮里有没有变质的面饼,掰碎了一点点的喂楚风,虽然觉得眼下这情景挺奇怪的,可是都到了这地步,也不能由着他饿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