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什么意思啊,”佘龙急了,“他说的什么?”
严律一把拽住他:“之前在仟百嘉时,老邹曾在临死前跟你说过一段话,你记得吗?”
“记得,”佘龙的肩膀头子被他掰着,一愣,“他说什么偷听到虚乾说这地方是净地……”
“不,”严律沉声急道,“他说,听到孟德辰和另外一个人说话。”
佘龙脑中想起邹兴发将死时撑在他肩上说——“他和他那个铁杆,叫三哥的是吧?以为我死了,说话时被我听到……”
“对,是一个叫‘三哥’的,”佘龙说完,自己也猛然顿悟,“三?三哥!当时在现场的还有一个人!”
严律对这个“三哥”没有什么印象,但这线索来之不易,他不敢耽搁,当即走出病房。
一出门,就瞧见肖点星正在隋辨的陪同下坐在休息区,面目狰狞地啃着一块儿半冷的煎饼果子,鼻涕眼泪还挂在脸上,和着煎饼果子一道咽下肚。
旁边儿薛清极满脸的隐忍,见严律终于走出来,额角青筋几乎暴起,看他的眼神儿像是看一个事到临头抛下自己逃跑的负心汉。
“妖皇可算出来了,”薛清极踱步过来,咬牙切齿地笑道,“你放才逃跑时的样子,真像是恨不得化出原身,四足着地跑得更快些才好。”
佘龙看看薛清极,又看看严律,举起两只手捂住自己耳朵,示意完全没听到。
严律干咳一声,用古语道:“刚才肖揽阳醒了一会儿,前后不过半分钟。”
薛清极一愣,回头看了眼肖点星。
“他可是说了什么?”薛清极意会,也用古语回答,“看来状况还是不好。”否则严律不会特地换了语言避开肖点星。
“他暂时说不了话,”严律看了眼肖点星,见小孩儿虽然沮丧,但至少情绪已稳定不少,“只比了个‘3’,老邹临死前说过,他偷听谈话时,孟德辰是正在和一个叫‘三哥’的人交谈。”
“三哥?”薛清极一挑眉,“我记得。”
严律愣了愣:“你记得?”
“之前孙氏医院内赵红玫出事,跟着孟德辰一起来的就是那个‘三哥’。”薛清极道,“据说是孟德辰亲手教出来的小辈儿,时常带在身边……哦。”
他明白了。
严律也明白了。
这是孟德辰亲手“培养”出来的下一个寄生对象。
而早在仟百嘉时,或许甚至在严律和薛清极还没赶到时,这寄生就已经完成了。
只是当时情况混乱,且梦孽的气息一直漫布在内,虽不至于让早有防备的修士和妖族被蛊惑迷了心窍,但用来障目还是有些效果的。
“统计的死伤者名单在哪儿?”严律厉声道,“立即核对,那狗日的三哥在不在上头?”
统计名单自然是已经做得比较完善,在场的都是各家大族的人和老堂街顶事儿的妖,按下悲痛很快凭借记忆、信息和气味分辨出那些已经有些变形的孽化者的身份。
董老太太还在楼顶病房熟睡,董鹿熬了一天刚睡了没俩小时,得知严律问事儿一骨碌又爬起来,脸都没敢洗,胡乱一扎头发,踩着病房拖鞋就拿了平板找过来。
掌事儿的老太太累倒,除了各世家外,仙门上下不自觉地倒听起董鹿的了。
董鹿刚睡醒,但精神却很足:“严哥,我查了,仟百嘉内孟家的人很多,但唯独不见孟三。”
“三哥是孟德辰的左膀右臂,平时基本都不会离开他身边儿,”隋辨道,“老邹也说他本来是在仟百嘉内的,但现在却不在名册,难道真的是被虚乾寄生后逃走了?但我们布下了中心阵和禁锢——”
原本沉默不语的肖点星忽然道:“我在外头时,这两个防线几次动摇,裂口足够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了。”
“但我还留了一个呼应的阵呢!”隋辨着急道,继而一愣,恍然道,“不!这呼应的阵确实动过——就在转为补丁、填补大阵空缺的那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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