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极笑道:“是吗?但我自己其实记不太清了。有些疤是很小时留下的,有些是后来出活时落下的,太多了,我只记得魂契留在这里,这个疤也因此很重要。”
他抓着严律的手指,在自己的侧腰画出一个大概的范围。
这就是当年落下魂契的位置上的疤的形状。
“是,”严律慢慢道,“我想起来了,除了这儿,腹部这里也有凶猛灵兽留下的抓痕。”
薛清极没有说话,只抓着他的手指,在腹部“寻找”那块儿疤痕。
这种触碰缓慢又细腻,严律的记忆也慢慢儿填满:“这儿,有一大片擦伤。”
手指再次挪动,以至于后来不再需要薛清极的引导,严律的手指已经一处处地摸索过去。
拼凑出他的记忆,拼凑出一个千年前薛清极的身体。
也逐渐将严律不清晰的神智重新聚拢,崩溃的情绪再次抚平。
手指划过,好似刺激五感的电流在一道道地涌进薛清极的身体,他被这种感觉俘获,耳边是严律低沉的声音,接触带来的感觉又如此明显,彼此之间身体的变化无法遮掩。
严律的手指拼凑过腹部,胸膛,最终摸了摸薛清极的脸:“还有个地方。”
那种难捱的痒和悸动勉强暂停,薛清极这才抬起眼来看。
却见严律直起身,从床头柜上摸起了根不知为何放在那儿的笔来,用牙不在意地咬掉笔帽,不等薛清极反应,笔尖在他左眼眼尾处点了点,落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儿。
薛清极愣了一瞬,但随即意识到这黑点儿的意思是什么。
“这样就对了,”严律取下嘴上的笔帽,丢开笔,总带着折痕的眉心展开,俯下身来吻了吻他,“你这儿是有个泪痣的。”
当年模样和如今重叠,一切好像都已归位,回到最初从未有一方改变的时候。
埋在身体中的情绪炸裂开,顶的人头晕目眩,再也无法按耐。
薛清极拉下他用力亲吻,只恨不能真的成为一枚魂契,钉死在严律的手臂里。
混乱的呼吸和杂乱的触碰,遮挡物的扯下,室内温度不知不觉地升高、蒸腾。
薛清极哑着声音道:“你这记性,全用来拿捏我了。”
“是吗?”严律将他按住,手顺着摸下去,“我只是想起来之后,感觉有点儿可惜。”
薛清极被他撩拨的浑身发烫,听到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又半眯起眼审视他。
这是这眼神儿水润带光,实在缺了很多凶相。
严律道:“以前要是你我早点儿说清楚,我还可以摸一摸你身上每一处的疤。”
战栗、悸动、颤抖。
严律总能找到最精准地挑起薛清极这些反应的话,又在他毫不设防的时候砸上来。
“都已经过去了,”薛清极伸手捧住严律的脸,“但我就在这里,并非你手臂上那死气沉沉的一个契约。”
严律抓住他的手咬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心里缺失的那块儿极难填补,但至少这一刻、至少挨着小仙童的时候,他还是满的。
他附身咬在薛清极的喉结,兽类捕猎的动作和犬牙咬住皮肤的痛感带来叠加的战栗感。
严律早就忠于妖族本性地无法自制,倒还记得之前查的资料上“处理不当”的后果。
尽管妖皇已经经历过一回,但换了小仙童,他又谨慎起来,勉强找回点儿理智。
酒店内东西备的倒是齐全,当代社会的便利这会儿派上大用场。
薛清极其实已经不太能分辨痛还是愉悦,就像严律本身带给他的一切一样,总是痛与快乐并存,总是让他沉迷其中。
呼吸声,安抚的呢喃,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