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看在眼中,但就跟没看到似的,继续往下说。
“仵作说了恐是中毒身亡,但具体是个什么毒,她没有拍板。”
“能让仵作这般谨慎,我琢磨着,一来是时间太久了,二来,恐是那毒不是京城里常见的。”
“你知道我在蜀地十余年,那儿外族人多,他们用医用药与京城就不相同,用毒呢,你别说,还真有不少稀奇古怪、闻所未闻的东西,什么这个树那个草,还有虫子,哎!”
“余家扎根蜀地多年,底下有医馆药行,而我呢,因着阿薇打小体弱,女儿久病、当娘的成良医,我没少和大夫学,也没少看医书。”
“若是蜀地的毒草毒方,指不定我比仵作都见多识广些。”
“于是我这几日,把我记得的各种方子、症状全部写下来,转交给仵作。”
“当然了,那位阿娴姑娘中的未必是蜀地的毒,哪怕是,我也就只知道毒物、表症,不晓得遗骨会如何呈现。”
“不过,这就是仵作的专长了,她能依照她的经验,排除一些,深入一些。”
“天下毒再多,要么伤心肺、要么伤筋骨、要么伤脑子,总归万变不离其宗,一定能总结出个方向来,你说是吧?”
应聆:……
她一个字都不想说。
况且,她根本不知道当初用的是什么办法。
只是,陆念说得头头是道的,让她不由自主就觉得,或许当真会如此。
应聆抿了口茶,稳了稳心神:“陆家姐姐真是热心肠。”
“我母亲被人用隐秘的办法害了,所以我最见不得这种阴私手段,”陆念看着她,道,“既害了人,就要做好被人揪出来的准备。”
凤眼如刀,冷意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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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聆被她看得背后毛,冲口道:“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何必明知故问?”陆念一改先前说家常一般的口气,嘲讽劲儿一丝接一丝往外冒,“下毒就会有凶手,你说,最有可能得凶手是谁?”
“反正不是我!”应聆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也和我娘家没关系,别因为我们拒过敬文伯府,就把恶事甩给我们!”
“是吗?”陆念眯了眯眼,“前回就提醒过你了,一把年纪了别犯傻,你自己被连累了这么久,却还想拉扯你那几个姐姐,真是个‘好妹妹’。”
这三个字落到应聆耳朵里,讽得她差点连茶盏都要砸出去。
“陆念!”应聆气道,“我不是章瑛!你别想像利用章瑛一样利用我!”
陆念看着她,道:“你确实不是章瑛。
章瑛是天真了些,我还能笑话她一个‘蠢’,但她没有做过恶。
你不一样,你是又蠢又恶。”
茶盏重重按在了桌面上,应聆浑身抖:“皇子府不是你定西侯府!跑来我这里大放厥词,是以为……”
陆念还是面不改色,当然,阿薇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越是冷静,越是把“不把你放在眼里”给写在了脸上。
应聆喊了声“送客”。
陆念却问:“你想说,你不知晓内情。”
应聆愣了下。
她虽没有表态,但神色已经给了陆念答案。
陆念缓缓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凤眼一瞬不瞬直直盯着应聆,问:“那又如何呢?”
“借了别人的手做刀,自己就不脏了吗?”
“你小的时候,几个姐姐借你做刀,弄坏了你的名声,你摸着心口问问你自己,她们脏不脏?”
“都是脏的。”
“刀脏了,用刀的人也是脏的。”
“还有,你比我想象得更心虚害怕。”
距离拉近了,也放在了应聆眼中、陆念那艳丽的五官。
背着光,那张脸却像一把利刃,寒光让她不由自主地胆怯起来。
明明眼下抹了厚重的粉,但眼瞳却没有失去光芒,像一团火,跳动着,燃烧着。
陆念说完这些话后,不用人送客,怎么大摇大摆来,又带着女儿怎么大摇大摆地走。
应聆紧绷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良久才回过神来,气闷得把茶盏砸了出去。
饶是五皇子府不大,陆念和阿薇也没有听到那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们已经出了大门了。
马车上,阿薇拿水润了润帕子,轻轻给陆念擦拭眼下:“抹太多了,伤了您的美貌。”
陆念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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