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无玄在西海上与妖兽之王战斗时,妖兽之王所言“你不该”便是此意。
他们本该是同一战线,印无玄却要诛杀他,这不对!
“你怎么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印无玄在脑海中复盘与妖兽之王的那场战斗,“胥怀古说妖兽之王袭击了他们,我还当他是在胡说八道,没想到我竟真没有杀了你。”
“我是有史以来最强的妖兽之王,有些保命的本事并不稀奇,”启隐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你找我做什么?”印无玄问。
启隐道,“里幽都关闭,表幽都消失,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下一步?”印无玄莫名其妙,道,“下一步是我要和暨明仙尊决斗,你到底能不能炼剑?”
启隐道:“你是要在决斗中杀死暨明仙尊引起修真界的恐慌吗?这个计划可行。届时我往围观的人群中放出妖兽,他们必定会乱成一锅粥,伤亡惨重。”
“你想多了,”印无玄道,“我在决斗时从不杀人,也无意引起修真界的恐慌,你要是来找我连手毁灭修真界的话我没兴趣,要是你也想和我决斗,我倒能答应你。上次让你逃了是你侥幸,这次再战你定会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启隐:……
启隐道:“你在决斗中不是不杀人吗?”
印无玄道:“你不是人。”
启隐平稳的声线总算有了波动,道:“你也不是人!”
印无玄道:“我是不是人和我杀不杀人没有关系。”
启隐:……
启隐原本以为印无玄当初对他出手,是因为没有觉醒,如今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就会履行特级魔兽的职责,不成想这人脑子里除了决斗还是装不下别的事儿!
“你到底能不能炼剑?”印无玄不耐烦了,“我不杀你是看在我是特级魔兽的份儿上,你要是再浪费我的时间,我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启隐沉默半晌,道:“能。”
印无玄道:“行,给你十日时间,要是炼不出剑,我就把你当剑给炼了!”
启隐:……
印无玄找了个没有任何人听说过的铸剑师的事登上了四海八荒报,人人都在翘首以盼这人能铸出一柄什么样的剑来。毕竟大剑出自夜从深的手,这世上能超越夜从深的人,目前还没出现呢。
身在偏远地区的谢非白也听闻了此事。
喻允礼本是避免在谢非白面前提起印无玄,可谢非白自己要打听,他也只得去买了几份报纸。
“他要换了大剑。”谢非白合上报纸,想起的是印无玄认真地擦拭卷边的大剑,并说永远不会换掉的情景,他有几分惆怅地叹了口气,道,“罢了,换就换吧。”
在喻允礼的调养下,谢非白的身子有所好转,他的五脏六腑没那么疼了,也有了些力气,能下床走动。但他的修为却是一点也没剩下,内丹破损,经脉全毁,除非再有奇遇,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入修仙门坎。
凡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然而对修真者而言,几十年不过眨眼的功夫,闭个关就过去了。
再过几年,谢非白就会开始衰老,直到走向死亡。
思及此,喻允礼心下甚是不忍,谢非白曾走到了修真界的巅峰,而今却跌进谷底,换个性格执拗的人,怕是要郁郁寡欢了。
谢非白却是淡然处之,对喻允礼道:“做凡人也很好。”
做凡人有什么好呢?若是好的话,为何人人都想修仙?这话喻允礼没有问出口,只道:“我已修书与阿夜,让他来看看你吧。”
谢非白道:“阿夜说怕中了我的魅术,做不成朋友了,总不愿和我相见。”
喻允礼道:“你是个凡人了。”
谢非白一想也是,他修为都没了,自也没了魅术。
谢非白道:“喻前辈,我也想写封信,可以给我纸墨吗?”
喻允礼道:“当然,你想写给谁?”
谢非白道:“印无玄。”
喻允礼拿纸墨的手一顿,道:“你写给他做甚?他无情道圆满,已是个无心无情之人,就算以前再敬你爱你,也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感情了。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以前敬你爱你,才会对你格外冷酷。”
“我渡情劫时,会事先与人说明,这样就算对方爱上了我,也不能算是我的情债,大家是两清的,”谢非白悠悠道,“待我自己动了心,方才明白,情之一字,哪有说两清就两清的。”
喻允礼定定看着谢非白,苦笑道:“非白,我也曾是你的情劫。”
谢非白做了个抱歉的表情,道:“喻前辈,事隔多年,你早就放下了吧,我暂且还放不下,你就让我写封信吧。”
喻允礼无法,将纸墨铺开在书桌上,扶着谢非白坐下。
对质约战
连丹心近日心情很不好。
他炼制了好几味新的丹药,都是给失去修为的谢非白炼的,炼好后他去找印无玄,让人去把谢非白给找回来,服用下他的丹药后,说不定还能救。
印无玄却不为所动,道:“要找你自己去找。”
“你也太绝情了!”连丹心斥道,“往常你受了伤宫主多紧张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宫主?”
印无玄道:“我没有心,不会疼。”
连丹心道:“我还炼了一味丹,能滋养内脏,长期服用,没准你能长出颗新的心脏。”
印无玄道:“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往我眼前送,否则我把你的炼丹房给拆了。”
连丹心怒道:“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