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叼着烟杆,深呼一口气,又吐出来,就像野戏班子里那些男人一样吞烟吐雾,心逐渐平静。
刘灿看着母亲一套熟练动作,那表情那眼神,那心满意足的神态,就像他见过的当地老汉这么腾云驾雾。
就差嘴里鼻子里冒出烟雾来。
刘灿惊呆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娘是卖给老汉当媳妇去了吗?”
广陵长公主拿长烟杆敲儿子的头,刘灿一下躲开。
“你二舅母还说你聪明,有你这么说的亲娘的吗?你娘这辈子除了你爹,就没跟过别的男人。有你二舅母在,娘不会受委屈,一点委屈没受。”
可是为何心里这么委屈,她受的那个委屈,连儿子都不能说。
广陵长公主看着自已粗糙破皮的手,这辈子都没缝过这么多的东西,那些戏服又脏又臭。
她越想越委屈,就想嚎啕大哭,可是她一回来就这么嚎啕大哭,容易让人误会。
广陵长公主咬着嘴唇忍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刘灿吓坏了,何时见过母亲这样委屈。
他跪在母亲面前,流出眼泪,“都是儿子的不是,娘打儿子吧,儿子不躲了。”
广陵长公主哪里舍得打儿子?
她忍着哭说道:“去给我找点好吃的,我要吃的饱饱的,吃饱了才有力气。”
刘灿又差点问有力气打谁,没问,大不了打他这个当儿子的,谁要他不孝呢,留下母亲跟着二舅走了。
顾心柔那边边吃饭边详细问了太上皇,问他接下来如何。
太上皇说道:“来一趟不容易,我准备等到雪化了看看这里的农耕,对了,跟来的那人是谁?”
顾心柔说道:“是我堂哥,曾经在外省当过知府。”
“知道了,顾家回家反省的那个,雪灾以后他忙前忙后出了大力。我看来这的人胡子拉碴穿着皮袄戴着皮帽都认不出来了。”
他还笑得呵呵,“我给你和广陵找了几件皮裘,都是好成色,明天你们穿上我看看。”
顾心柔听他前面说话还行,后面就……
穿上给他看看?
把她们当成什么了?
幸亏广陵长公主不在,不然她又得开喷。
顾心柔忍住不喷他,万一把他惹毛了,他再乱跑出了事,那就谁都别想回京。
顾心柔微笑道:“多谢太上皇,先让我休息几天,回头咱们一起考察民情,你也写个记录送回京,让那帮老家伙看看,虽然鞑子没打着,我们也做了不少实事。”
太上皇呲着牙乐,“步长史也是这么说的,我就等你过来呢。”
顾心柔都不知要说他什么好,什么就等她来,她不来太上皇难道就不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