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一边在心里计划着,一边扫荡着桌子上的各色茶点。
扬州的茶点精致,虽然量都不多,但架不住花样多。
足足喝了一壶茶,还有一些点心不曾下肚。
姜临也没有继续吃,喊来小二哥,打包了两个盘子大的油纸包,提着离开了茶楼。
若是酒楼,楼上便有房间可以住宿,但奈何这是茶楼。
姜临也只能另寻他处过夜。
时间已经入夜,本该马上就宵禁的,但此刻的瘦西湖却依旧明亮。
新帝登基,照例要大庆,不宵禁。
虽说时间只有三个月,但真落实到了底下,是几个月可就不好说了。
更何况,这瘦西湖之上的花船们,以及这花船背后的金主大人们,总能找到理由。
扬州的花船,风月,瘦马,自古就是销金窟的代名词。
姜临踱步在瘦西湖边,颇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花船,以及花船上更加花枝招展的美人。
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了寒风,更遑论是在湖面之上。
但这些美人好似一个个都是寒暑不侵的修者一般,只一袭轻纱罩体。
更有甚者,迎着风儿,站在甲板之上,在灯火映衬之下跳着胡旋舞。
裙摆飘扬,比风儿更勾人。
姜临没有多看,提着油纸包,看了一眼瘦西湖边的酒楼,一个个雕梁画栋,奢侈至极。
青衣道人摸了摸荷包,微微摇头,朝着离开瘦西湖的方向走去。
不过是住一晚罢了,出家人天为被地为床都是寻常,为了一处栖身之地靡费,实在是有些过分。
姜临如此想着,正准备离开瘦西湖,却突然脚步一顿。
抬头,看向了某一艘花船。
姜临眯了眯眼睛,眸子中闪过一抹漆黑鎏金光芒,那光芒一闪而逝,他想了想,迈步走了过去。
那花船正好停在湖边,伸下一条宽敞的板子,供客人们登船下船。
板子的尽头,则是几个美人正在揽客。
在姜临的前面,一个身穿绸缎的男子轻车熟路的上船,大手一展,便搂着两个美人走进了花船。
剩下的美人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继续招揽客人。
姜临拎着两个油纸包走上了甲板。
“哎呦~”
一位美人迎了上来,打量了一下姜临,眼睛一亮,便是在这迎来送往的花船上,除了附庸风雅之辈,也有不少的风流才子。
但也未曾见过这般俊秀的少年,她不由得娇吟一声,手帕掩口,吃吃笑着。
“这位道长既来了我们这花船,想来是不持戒律的。”
美人笑着站在了姜临的身边,手帕大胆的在姜临肩膀上轻轻一甩。
“好叫道长知道,若是在陆面上,奴家见了道长,便是倒贴钱,也心甘情愿的伺候。”
“可奈何我们这船上的妈妈,却是个见钱眼开的主,道长您……”
姜临闻言,袖口一抖,手再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抹金光。
美人下意识的看去,见这位俊秀到过分的小道长手中,多了厚厚的一叠金叶子。
见此,美人眼睛一亮。
恩客若是生的俊秀,自然是好事,若这恩客俊秀的同时,还带着几分“制服”的意味,更是好上加好。
若还有钱,那简直是坟头冒烟的大好事。
都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说的讽刺,但内里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意思。
如今,却是鱼和熊掌都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