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猴子”那个死鬼,居然跟他亲媳妇儿耍心眼子。一个男人自己不事生产,明面上全靠媳妇儿养着,背地里还从女人手里抠出来那么多,这背后怕是还有别的猫腻。
赖威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些别的计较。
他冷笑一声,也没和阎四兰客气,径直问道:“钱带来了吗?”
赖威打量阎四兰的同时,阎四兰也在打量着他。
听说这人比她男人还小几岁,怎么看上去竟像个快六十了?他能抓得住宜从心吗?
她睨了张宝江一眼,眼底浮起了一层怀疑。
阎四兰继而看向赖威,“你喊价喊得也太高了,一个小妮子根本不值几个钱,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不过就是弄来一个人。”
说这话时,她眼底的鄙夷遮都遮不住。
赖威冷冷哼了一声,理都没理阎四兰。
阎四兰有些讪讪,接着抱怨,“我说,您老年纪也不小了吧,那小姑娘可是个小年轻,跑得可快着呢。”
赖威上下扫了她一眼,默默走到一边拿起一把卷了边的菜刀,又捡起一块生的烂地瓜,悬空拿在手上,唰唰唰一阵快刀,地瓜薄片像雪片一般飘洒出去。
张宝江和阎四兰目瞪口呆地看着,以为他在炫耀特技,谁知赖威一根地瓜削至根部,小蒂把往上一丢,一刀斜着出去,不过两三厘米的蒂把也齐齐断成了两截。
赖威将刀往窗户框上一砍,卷边刀深深地斜切入了木头窗棱。
古旧腐烂的窗户框一阵颤抖,灰尘抖落飞舞中,阎四兰和张宝江脸色煞白,张大了嘴巴。
“钱带来了吗?”赖威又问了一遍。
阎四兰不由地后退半步,躲到张宝江身后,拽着他的衣角,支支吾吾地不再敢多嘴,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带、带来了。ooo块,一分不少。”
赖威睨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将钱放到神像旁边。
阎四兰战战兢兢地将将一个信封放到神像座下,手一抖,信封口不小心开了,露出了里头的一沓钱。
张宝江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一沓子钱,眼馋地咽了一口口水。
只是他和赖威约好等事成之后再分账,当着阎四兰的面他自然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刚才赖威又露了那么一手,他的心脏到现在还在疯狂跳动呢。
“哥,那啥,赖哥,你是我亲哥!就您刚才这手艺,以后达了可别忘了兄弟啊。”张宝江掩饰着心虚,马屁赶紧跟上。
明明他比赖威还大两岁,此刻却真心害怕地喊了一声“哥”。
赖威瞥了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地冷哼一声。
真不愧是夫妻俩,都怂,又都坏。
“五天后你们再来这里。”赖威惜字如金。
五天?!
张宝江和阎四兰震惊。
这回俩人震惊的是同一件事:这未免也太夜长梦多了吧。
张宝江张了张口,嗫喏片刻,再开口则带着十分小心,“哥……那啥,这时间是不是,那个……稍微长了点儿啊?”
赖威睨了他们夫妇一眼,淡淡开口:“要想这件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五天还是太少了,要不十天?半个月以后你们再过来也行。”
说完他又顿了顿,下巴微扬,淡定地看向窗户棱上的那一把刀。
看起来就挺……骄傲的。
阎四兰和张宝江就不明白了,一个在号子里呆了十多年的人,你说你有啥可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