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手指搭在谢玉树的手腕上,专注地把着脉,眉头却在不经意间越皱越紧,那深深的皱纹仿佛是一道道沟壑,让人心生不安。
随着大夫表情的变化,谢玉树和陶久喜的心也被高高地悬了起来。两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夫,眼神中满是紧张。
“姑娘可是服下了寒凉之物?”大夫缓缓开口问道。
谢玉树微微一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刚到青楼时的可怕场景。
那时,老鸨派人强行给她灌下了几碗汤药,那汤药入腹,她便只觉得腹痛难忍。
那几日,腹痛如绞的她还遭受了老鸨派来之人的百般折磨,满心的羞愧与痛苦几乎将她淹没,她压根没心思去在意喝下去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记得有一次误食了一些药。”谢玉树支支吾吾地解释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大夫看到谢玉树手腕和脖间那些痕迹,又结合脉象,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她之前的遭遇。
只是大夫行医多年,讲究望闻问切,即便心中已有论断,还是要依照行医的习惯询问一遍。
此刻,见谢玉树这般支支吾吾的模样,大夫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姑娘误食了寒凉之物,这段时间想必进食艰难,所以身子才如此虚弱。所幸姑娘服用的量并不多。日后若能精心调养,应该还是有受孕的可能。”大夫斟酌着用词,委婉地说道。
谢玉树听闻此言,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希望之光。
她虽然刚刚经历了这么多天非人的折磨,但她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正值如花般美好的年纪,又怎会甘心就此消沉下去呢?
“等公子送我回去之时,我再取些消肿祛瘀的药膏给公子,公子可带回来给姑娘使用。”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收拾起脉枕,随后拿出纸笔,开始书写起来。
“姑娘先依照我开的药方服用半月,之后再来复诊即可。”
纪清逸接过药方:“那多谢大夫了,我这便送您回去。”
陶久喜听着大夫的话,心中也宽慰了许多,再看向谢玉树,她眼中那如死寂般的神色也渐渐淡去,多了几分生气。
谢玉树主动起身,将纪清逸和大夫送至门口。
看着两人的身影沿着楼梯缓缓而下,直至消失在客栈门口,她才轻轻地将门关上。
“玉树,你要不要吃点东西?”陶久喜见谢玉树恢复了些许活力,赶忙走上前去询问。
“不了,我不饿。”
谢玉树回答道,神色又恢复到了之前那般消沉的模样,随后转身朝着床边走去。
陶久喜:“……”
陶久喜暗自思忖,谢玉树方才只是在旁人面前佯装坚强罢了,可能只有当她独自一人时,她才能稍微放松一些。
这种事落在谁身上,不是天塌了一般。
或许此刻,给她一些私人空间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事,你就喊我,我就在你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