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船只终于抵达春城时,时光已然流逝了几日之久。
抵达之际,夜幕已然完全笼罩了这座城市,天色漆黑如墨。街道上,众多铺子都已紧闭店门,结束了一天的营生。
然而,像青楼楚馆这类特殊的场所,却依旧是灯火辉煌。
起初,沈之翌主张直接将万花楼查封,可如此行事必然会惊动当地官府,一旦打草惊蛇,日后若被别有用心之人顺藤摸瓜,那谢玉树的身份就极有可能暴露,相较之下,陶久喜觉得用钱来解决当下之事或许更为妥当。
况且,若是这万花楼本就存在诸多问题,往后再另寻合适的理由对其进行查抄也不迟。
于是,三人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轻装简行,不再带上侍卫。
那些侍卫们虽知晓要寻找之人名为谢玉树,可对于其具体身份与样貌却是一无所知。为了将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他们选择独自前往。
“此刻万春阁中尽是些腌臜之事,你不如留在客栈等候,可好?”沈之翌看着正在换装的陶久喜轻声询问道。
“你们都是男子,谢玉树毕竟是个姑娘家,你们前去多有不便。我也不清楚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是我去看看比较妥当。”陶久喜一边利落地说着,一边熟练地挽起头。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她对于女子复杂的髻还不太会摆弄,但是男子的型却做得得心应手,动作十分娴熟。
“那我们可说好了,你要紧紧跟在我身后,不准到处乱瞧。”沈之翌不放心地叮嘱道。
“你去过?”
“那是当然。不过是为了公务。”
“那以后可不能去。你去隔壁喊上逸哥哥,我们现在就出吧。”陶久喜回答道。
三人踏入万花阁,只见五彩纱幔垂落,光影斑驳。脂粉与酒香交织的空气里,台上舞女轻纱曼舞、眉目含情,台下宾客形形色色,或富家公子眼神迷离,或江湖汉子谈笑风生。墙壁挂着美人图,角落花瓶鲜花娇艳。四周楼梯上,女子与客人嬉笑上楼,二楼栏杆边也有女子或传情或私语,似一幅浮世画卷。
老鸨双眼光锐利,一眼瞧见这三人衣着华贵非凡,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哟,三位客官,看着面生呢。”
“路过此地。”纪清逸硬着头皮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
再看沈之翌,一见到老鸨扭着腰肢过来,竟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眼神中满是局促。
陶久喜在心里暗自腹诽:某些人还说自己去过青楼呢!怎么?之前去公办的时候也是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
“那您几位可算是来对地方啦!我这万花阁在春城那可是响当当的,数一数二的好去处。客官们,里面请。”老鸨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在前引路,那走路的姿势都带着一种刻意的妖娆。
三人随着老鸨的步伐向前走去,动作有些僵硬。
“牡丹、芍药、茉莉,快来招待客人啦!”老鸨扯着嗓子朝着不远处几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喊道。
那几个女子听闻,立刻摇曳着身姿走来,眼神中透着妩媚。
纪清逸见状,赶忙开口说道:“先让姑娘们下去吧,我们只是来看看跳舞、喝点小酒,该给的银子不会少你们的。”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哟呵,原来是几位来见世面的主儿啊,多来几次就习惯啦。”老鸨满脸堆着笑,一看到银子,眼睛都亮了起来,忙不迭地接过银子:“好嘞,客官们随意,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这就安排人给客官上酒。”
三人落座。
此时,前方舞台上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正翩翩起舞,那舞姿妖娆动人,周围的客人都看得如痴如醉。
陶久喜回头看向沈之翌和纪清逸,却现这二人头也不抬,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
陶久喜忍不住压低声音调侃道:“大哥们,你们这样也太假了吧,放松点!咱们是来喝花酒的。”
“我们尽量,尽量。”纪清逸低声说道,只是抬起的眸子却飘渺看着远方,一会看楼梯,一会看屋顶。
反正就是不看穿着暴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