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姑娘……”钟云溪瞧见陶久喜,神色间亦是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喜儿,既然你们相识,你便先带这位姑娘去换身干净衣裳吧。”陶宏远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钟云溪,而后便随着领路的侍从直接。
恰在此时,陶清婉也匆忙赶至。
她与陶久喜二人一左一右,搀扶起跪在地上的钟云溪,快步跟了上去。
“阿翌,你就别跟着了。”陶久喜朝着沈之翌说道。
毕竟,外面人多眼杂,她希望沈之翌能留在此处,如此一来,往来的宾客也不至于议论得太过沸沸扬扬。
姐妹俩让随行的丫鬟守在门外,
两人则等在屋中,不多时,钟云溪便已换上丫鬟送来的新衣,头也擦拭得半干。
从屏风后走出的钟云溪,见到陶家姐妹,当即屈膝跪下:“多谢两位陶姑娘父亲的救命之恩。”
陶久喜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子,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道:“钟姑娘,你是想嫁给我爹,对不对?”
跪在地上的钟云溪听到这话,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口中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陶姑娘,你真心待我,我却这般算计,我……我实在是对不起你。”
“只是你这算计,也太不高明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别跪了,起来说话吧。”陶久喜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虽有埋怨,却也有一丝不忍。
钟云溪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手段低劣呢?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她既没有显赫的家世可以依靠,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能改变自己的命运,除了利用众人的舆论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三人围坐在圆桌前,陶清婉并不知晓眼前女子的来历,只是见她当下这副模样,心中泛起一丝怜悯,忍不住为她斟了一杯茶。
陶清婉将茶盏放在了钟云溪面前。
“姑娘,请喝茶。”
“多谢陶姑娘。”钟云溪满含感激地看向陶清婉,心中五味杂陈。
眼前这两位姑娘都知晓自己那些不堪的手段,却还能如此待她,这让她既羞愧又感动。
“你被抄家之后,圣上不是因为你告有功,把你留在宫中,让你免遭流离之苦吗?”陶久喜目光灼灼地问道,眼中透着一丝疑惑。
“原本是在宫中做伺候圣上的女官,后来皇后娘娘瞧见了我,便提出让我去伺候她。陛下没有答应,于是就把我送到了长公主府邸。”钟云溪平淡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她原本只是想安心做个伺候陛下的女官,毕竟家中遭此变故,男子都被关进大牢,女子不是被卖就是被贬为奴。
她能留在宫中,守在圣上身边,于她而言,已然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在宫中的日子里,她一直谨言慎行,从未有过任何出格之举。
可即便如此,皇后娘娘却依旧容不下她待在陛下身边。皇后向圣上表示,对她一见如故,想要将她要过去。然而,陛下先前答应过沈国公,定会给这女子一个好的归宿,所以最后将她送到了长公主府邸。
“长公主按照陛下的意思,开始为我寻觅人家。”钟云溪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陶久喜追问道:“是长公主寻得的人家不好吗?”
钟云溪轻轻摇头,神色黯然地回答道:“长公主找的都是京城的富贵人家或者官职低些家中的庶子,以我如今这等落魄的处境而言,长公主如此安排,确实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陶久喜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满是不解,看着钟云溪,欲言又止地问道:“那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