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的感知极其敏锐,即使对方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他依旧察觉到了对方那细微的眼神变化。然而,他并未有所动作,仿佛一尊雕塑般,依旧牢牢地维持着那如冰窖般寒冷的表情,那冷漠的神态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都冻结。
这伏清乃是儒家老一辈人,和荀夫子是同一辈的,与张良还有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关联。彼时的伏清,依旧忠诚于齐国,在大秦灭齐之后,凭借着与伏念之间紧密的关系,时常能够自由地出入那些关押着六国贵族之地,与齐王田建以及其他贵族们频频往来。
在这一来二去的过程中,机缘巧合之下,伏清结识了同样被关押在咸阳的张良。接触之后,伏清对于张良很是赏识。
后来,齐国王室被分封到了遥远的临洮。伏清自然也是跟随其后,一同来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在这里,他成为了田璋的老师。
不过这伏清此人虽然与伏念同出一脉,但他更倾向于颜回那一脉的学说,故而向来不喜奢华之物,索性就在这平民区安安静静地住了下来,过着简朴而又平淡的生活。
正是借着与张良之间那深厚的关系,卫庄这几日便隐藏在了这里。他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借助伏清这个桥梁,一点点地了解着齐国的动向。
而伏清心中也有着自己的一番打算,他深知卫庄这位鬼谷横剑弟子的厉害之处,心中暗暗期待着能够将其招揽至麾下,为齐国效力。
两人一拍即合,卫庄便在伏清府上住了下来。
那些城卫军最终也只是灰溜溜的回去了,毕竟这位可是大王的老师,得罪不起。
“卫庄先生,今日让阁下受惊了。”伏清拱了拱手,笑眯眯的向卫庄道。
“事出有因,非老先生之过。倒是近日来,这永宁城中很是热闹啊。”
“些许宵小,让先生见笑了。”
两人聊了几句,卫庄便先行告辞了。
送走对方之后,伏清沉思了片刻,便让人备马前往齐王宫。他要进宫看看,这永宁城到底生了什么,他那个弟子最近这段时间有些奇怪啊。
……
齐王宫之中,田璋背负着双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罗网突然消失不见的消息,他同样得知了。
要是搁在往昔,作为堂堂大国的齐国,自然不会畏惧所谓的罗网。毕竟,罗网再强也不过是个杀手组织,难以和一个国家抗衡。
然而如今情况截然不同,齐国已然衰败至极,罗网这柄锋利的利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销声匿迹,纵然他身为尊贵的齐王,整日都在重重大军保护之下,也不禁感到脖颈阵阵凉。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曹秋道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踏入了大殿。而在曹秋道身旁,还紧跟着一名身披战甲的将军,此人正是负责守城卫军务的领,也是田璋最为倚重的心腹。
自从天下统一之后,大秦帝国便决心消除六国残留的一切痕迹,因此,齐国原有的官制、爵位、文字、风俗习惯等都遭到了废除,一律要求与大秦看齐。于是,这些齐国贵族们的官职也生了许多改变,就拿这位城卫军领来说吧,从他身上所穿的战甲来看,与秦国的战甲并没有太大差异,只是相较于那威风凛凛的秦军战甲而言,明显少了那么几个关键的部件,这就使得其防御力大幅度地减少了许多。而且从材质方面来看,也是差了那么一截,远远比不上秦军战甲所使用的精良材质,那种质感和坚韧程度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腰间的腰带等一系列配饰,更是与秦军战甲截然不同,彰显出别样的风格。它的主体颜色却依然与秦军战甲如出一辙,表明着齐国与过往的区别。
“大师,情况究竟如何了呀?可有没有找到那贼人的踪迹呢?”田璋心急如焚,那焦急的模样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中满是期待地望向曹秋道,那急切的语气中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可曹秋道却是面色阴沉得如同即将来临的暴风雨,默默地摇了摇头,那动作显得如此无力而沉重。
田璋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仿佛那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破灭了。
但他毕竟比他老子田建要坚强一些,并没有立刻冲着曹秋道二人火,也没有严厉地斥责他们的无能,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将那满腔的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田璋满脸愁容,那皱纹似乎都因为他的忧愁而加深了几分,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应对之策。
“大王,秦人的目标明确,就是那两位公子。我们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想想办法,在这上面做做文章。”曹秋道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思索和犹豫。
“寡人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问题在于,秦人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他们岂会轻易再上当呢?
更何况,眼下大齐真的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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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刚刚收到消息,秦人竟然派出了使节,前往了寡人的那些好兄弟们的封地,看样子是想要对寡人不利啊。
现如今,秦人对齐难,就差这一个借口。”
听到田璋的话,曹秋道也不由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