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看着身前不知不觉聚在他身侧的大臣们,已有数名。
他想,这些大臣真地能抗衡皇兄吗,不过是乌合之众。他的娘亲可是千年不出的女帝,而皇兄又是娘亲唯一指定的继承人,他实在是不甘心呐,不甘心。
“殿下,我们无需自己动手,交代下面的人动手即可,关键时刻,找个理由推出去,谁也查不到我们的身上。”说话的是一个自前朝起家里有人当官的官员,官职还不低。
南王记得,这个人好像在几年前的水灾又或是在哪里贪了不少的银两,占了不少的良田山林。
他的目光又一一扫向剩下的官员,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汇聚在他麾下的这些官员,或多或少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污点。
他是什么时候有了大逆不道的念头了,南王忽然想起这个源头,好像是某次和这些官员们的宴会,又好像是在哪次的春猎中,哪个大臣的吹捧。
南王看着眼前这些人,竟觉得有些面目可憎起来,为什么他们会来到他身边,究竟是看中了他哪点。
南王想不透,也不想思考,他挥了挥手,“算了,不过是一个小书院,等过几年又有新书院出来了,你们别管了。”
大臣们神情一怔,上前一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南王无情地打断,赶出南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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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书信在林清和三人的千呼万唤中,终于来了。
最近的流言愈演愈烈,定江县内几乎都在流传着有关于青山书院的事情,无论是什么。
白琅月试图抓住流言的源头,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流言已经四散,越来越多的百姓知道青山书院的流言蜚语,他也不可能将百姓的嘴全部堵上,他只能将流言的源头尽快找到,不然,这些流言永远也不会消失。
光都来信就意味着抓住凶手的蛛丝马迹,不管是白琅月还是林清和,抑或是林槐夏她们都十分看重这次的书信。
若是无法从中找到凶手的马脚,那就只能采用林清和的方法了,用一个更大的新闻来掩盖住青山书院的负面传闻。
青山书院,先生院内。
林槐夏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中的书信,其余没有学子书信的先生神情不一,或是焦灼,或是抑郁,或是无动于衷。
林清和看完手中的书信传给下一个先生,面色不虞,这样的神情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
白琅月此时不在先生院中,他还在县衙内处理政事。
待到所有先生都把书信看完之后,院内的沉默无声蔓延。
目前的事态比他们预估得要严重不少,不仅仅青山书院的传闻,还是身处在光都的青山学子。
因此,今天在先生院的先生格外齐全,几乎所有先生都在院内,传递着学子们寄来的书信,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黑沉。
青山书院的传闻现在已经影响到了书院的日常活动,书院在外的实践活动基本停摆,除了青山书院名下的业务之外,关于美食经营,采访下乡一类的活动全部停止了。
学子们在外实践活动时经常被追着提问或是骚扰,更严重一些则是被追着打砸摊子。
时至今日,定江县内已然少了许多青山学子活跃于各处的身影,就连一个月之前,林清和刚和其他书院私塾重新商定好的合作也面临着全部作废的预兆。
“诸位,有什么想法?若是想要离开青山,林某也不会说些什么。”林清和淡淡问出声,神情淡漠又平静,好像这个话不是他问出口的一样。
林清和没有经历林启春当时面对学子先生大批离开的场景,但他也预料到了,汹涌而来的流言几乎淹没了青山书院,有学子先生顶不住压力离开,林清和想这些都是正常的。
只是一点,林清和需要预见,有多少人要离开,他才能提前准备好对策。
林清和的话一出来,首先是林槐夏有些按捺不住了,她吃惊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兄长,想要质问些什么,但坐在她身边的木竹秋按住了她。
林槐夏疑惑地回头看向娘亲,疑惑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然而,木竹秋只是温柔地微笑着,安抚自己的女儿。
“林院长这说的什么话,青山现在正面临着关键时刻,我们作为先生怎么能临阵脱逃。”胡先生首先第一个不同意,他粗犷洪亮的声音在先生院内那么清晰,那么坚定。
其他赞同胡先生的先生们纷纷出声支持,脸上的神情无一例外是坚定的。
林清和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又飞快地收敛,“我相信先生们,但也想给先生们另一个选择,如果有先生想要离开了,可以随时私下来找我。”
此一时彼一时,林清和深知这个道理。
百里先生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思,留下他肯定是会留下,关键是他能留下多久,他前不久收到了皇帝发来的密信。
百里相信其他由陛下派来的先生亦是如此。
林清和的目光一一掠过院内众人,他并不清楚这些先生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做不到像小师弟那样一眼看透人心。
若是小师弟在这里就好了,林清和遗憾地想着,或许晚上回去他可以去书房内问问爹,上一次他是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讨教一下经验值,做个预防准备。
流言不止是对他的人身攻击了,还有对学子的,对青山书院教育制度的,林清和怎么会不明白,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调查不出来的幕后黑手,其实并不是只有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势力呢。
林清和与白琅月讨论过后,认定不止,还有更多的人隐藏在这个被推出来的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