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了,还好只是一点惩罚,没有丢命。
围观的百姓收回八卦好奇的视线,撇撇嘴,原是青山书院的林院长心善,县令大人本来不是这么打算算了的。
船只顺风而下,风雨闪电中随着波涛起伏的川江一路回到了定江县的小码头船坞中,对面的元江县码头上停泊着不少的大型船只,冰冷肃穆。
林清和在下船时回头一望,忽然想到,定江县与元江县隔江对望,两个县城的地理位置都差不多,元江县此时应该是和定江县一样的,都在为洪水爆发而忙碌着。
不知道有多少的百姓在这场暴雨中失去生命,家破人亡,失去一切。林清和不免唏嘘,心情忽然变得沉重,好像有太多的事情在此时失去了控制。
“小师兄?”白琅月顺手牵过林清和的手,疑惑地看着情绪刹时低落的林清和。
林清和抬眼,失去控制了的何止是这场雨的到来,还有眼前的这个人。
他低头,是两人相牵的手,衣袖宽大,只露出些许两人相叠的肌肤,这未免签得也太顺手了一点吧,小师弟之前也没有这样啊?
幸好他们是最后下船的两个人,没有人看到是白琅月主动牵了林清和的手,因此,林清和相当地直言不讳,摇摇自己被牵住的手,“小师弟,放开。”
“除非小师兄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否则我不放。”白琅月笑着紧握住了林清和的手指,五指强势扣入林清和的指缝之间。
林清和懊恼地看着笑得放肆的白琅月,用力摇晃两人相交的手指,企图以此达到目的,换来两人松开手指。
花了好半天功夫,林清和后背发了汗,依旧没能让白琅月松开手指。
死小孩!林清和愤愤不平地想道。
“喂,我说,你们两个,闹够了就赶紧下来!”这话令林清和闹了个大脸红。
哪里有闹了,分明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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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月低笑着松开林清和的手,看着小师兄头也不回地奔下长长的船板,脚步轻慢地跟在林清和身后。
林清和疾步走下船板,朝着林槐夏的方向走去,恼怒地想着,分明就是小师弟发疯!白琅月不做人!这种时候还要跟他说这种动摇人心的话,还把他的手抓红了!忙完这阵要把白琅月这个臭小子抓起来干活!
林槐夏望着两人一前一后,不同走姿,相同氛围,像极了小夫妻闹别扭,暗自发笑,终于,他们两个人能互相治治对方了。
林清和穿越人群,来到林槐夏身边,脸上的表情和外露的情绪已经被他收拾干净,让人瞧不出一丝端倪,反正没让一直注意他的林槐夏看出来。
“最近怎么样,县里没出什么大乱子吧?”林清和问道,“书院的学子有没有受伤,听不听话?”
洪水的到来打乱了青山书院的计划,也让定江县手忙脚乱,大家都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只能摸索着来。
林清和作为这次书院洪水救援计划的提出人,必须得保证书院学子的安全,因此,青山学子大部人都是安排在不靠近水灾的地方,进行水灾自救的宣传。
只有极少数的学子能跟在林清和的身后去临近水灾的一线进行救援,比如,光宁和光瑶,他们两个是百里先生极力要求带去水灾现场感受天灾无情,百姓疾苦。
林清和象征性地推阻了两次,松口答应了百里等先生们的集体要求。
“没有,爹爹有帮忙,他之前可是当过官了,有他在,你怕什么,学子们也都很好,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托你之前写信的福,其他书院私塾来了不少学子帮忙,让县里的情况安定许多。”林槐夏细细说着,透过雨帘,专注地看着连日奔波的兄长们。
林槐夏红唇轻吐,“兄长你们辛苦了,这次回来后,好好休息。”
“小师兄确实是辛苦了,需要多多休息,不能拼命。”白琅月看了林清和一眼,对着林槐夏认真说道,“你也是,这么多天奔波劳累,不如趁此机会和小师兄一起休息。”
“县里那么多事情没有解决,你让我们去休息,谁来干?”林清和没有看白琅月,视线涣散,看着来往有序的百姓跟在衙役或是穿着学子袍的学子身后。
“就是,我-干得挺好,学子们和衙役个个按命令行事,效率快得不行,轻松简单。”林槐夏不满地说道,眼神一睨,怀疑地反问,“你该不是,一回来就想夺权吧?”
林清和现在不敢和白琅月正面对上视线,只能借着林槐夏的话应和,“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等水灾过后再说休息,槐夏都是熟练工了,怎么能一下子就不干了,这不是乱来吗?”
林槐夏赞同地点头,“再说了,我也不累,反倒是你们,听说这次运送灾民好像出了什么事,掉水里了?”
这事得让白琅月来回答,林清和一步一步退后,准备远离他们两个的交谈范围,去看船只的交接,这些船可是左夫人救急借的,不能有损失,少了一条,林清和都会非常心痛他的荷包。
这年头,船不是什么便宜的物件,没点实力怎么能在川江上混。
趁着白琅月回话的功夫,林清和一转身就淹没在了人群与大雨之中。
白琅月糊弄完林槐夏后,转头一看,身侧没有了那个风流肆意的人物,当即明了,小师兄可能是当做是缩头乌龟,想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白琅月怎么会如林清和的意,只是现下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来讨论他们关系的时机,只能说,这一场大雨来得不是时候,又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