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林槐夏将吃光了的鱼,直接扔进了林清和的碗里,转头寻找娘亲告状兄长的无理取闹。
几人笑闹着就把这个年过去了,正月十五这一天,白琅月终于在林清和心心念念中回来了。
林清和此时才有了过年的感觉,毕竟他从小过年的时候,身旁总少不了白琅月的身影,十几年过去了,如今乍一缺少了白琅月,怪不对劲的。
不仅是林清和一人如此,林府上下皆是如此,过年的时候嘴上总挂念着去了临川府的白琅月。
十五晚上的月亮明亮皎洁,月光在雾蒙蒙的细雨下,格外朦胧。
师兄弟两吃完饭后,就这么对着窗外的如梦似幻的雾雨圆月聊起了最近发生在各自身上的事情。
林清和言谈之间多次谈及青山书院现在的发展,还向白琅月发出了邀约,辞官后让他一起来管理书院。
白琅月忍不住笑意,明白了小师兄为什么这么执着找他去书院的缘由,无非就是缺了一个默契的合作者。
除此之外,林清和还询问了白琅月为什么去述职那么久的原因。
林清和是半分不相信刚才在晚饭时,白琅月抛出来的原因。
白琅月轻轻一笑,抬头望着藏在薄雾后的昏黄圆月,又看了一眼月光下的小师兄,似感叹地说了一句,现今看来小师兄说过十五的月亮最美,也不无道理。
林清和支着下巴,将手伸出窗台,凉丝丝的雨丝轻触掌心,面上的表情笑骂道,“那你小时候非不信,还犟着看了一年的月亮,比着哪天的月亮最大最圆最亮。”
林清和斜睨了一眼白琅月,“别岔开话题,到底怎么回事,去了半个月。”
“自然是去了一趟光都。”言尽于此,白琅月相信以小师兄的聪明才智一定能知道为什么。
“光都?”林清和喃喃兀自念了一边,唇边绽放出一个不羁的微笑,收回手,看向月光下的白琅月,“你说,暗卫现在是不是就在我院子前边的树上看着我们,又或者,此刻坐在了我们屋子的房顶,听着我们在说什么?”
耳边好像传来细碎的声响,白琅月眼神中浮现出好笑又无奈,“小师兄。”别吓坏了陛下派来的暗卫。
“呵呵……”林清和握拳在唇边低低笑着,“这届暗卫心理素质不太行啊,小师弟。”
小师兄的恶趣味还是没有变,一如既往那么喜欢逗人玩,这么一看,小师兄这种游刃有余又别具一格的性子,更加吸引人了。
随着正月十五的结束,青山学子难得的长假期也宣告结束了。
十六号这一天,老天分外给面,天色正好,日光熏人暖。
秉承着一视同仁的态度,林清和与众位心情并不怎么美妙的先生们联手开展了开学测试,检测学子们在美好的假期中有没有放松对学业的态度。
听闻这个消息的学子们竟然微妙地生出了一丝丝怪异的熟悉感,以及终于来了的感觉。
然而,新进来的第二批学子和蒙童不清楚青山这个传统,闻言后,如丧考妣,掏出了尘封已久的书籍,疯狂温习。
杜晃看着对面学子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幸灾乐祸,隔江观岸火的感觉,还拉着一众同窗们状似无意地走到了对面的课室,一眼又一眼地欣赏起来。
“啊……我说院长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我终于悟了。”杜晃兴奋地亮着眼,拽着左丘栾的手臂。
左丘栾没好到哪里去,同样兴奋地说道,“啧,想到了我们之前开学两眼一抹黑的场景,现在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说什么屁话呢,明明就是青山的传统美德,每一届都要亲身体会一下。”宋离风一眼望进师弟师妹们安静到只有翻书声的课室内。
“传统美德,嘿嘿,那可就多了,不止是这一样啊……”齐华清幽幽来了一句。
“确实,也不知道师弟师妹们温书有没有用,我记得有些科目直接就是实践,看书都没用。我真替师弟师妹们感到伤心。”杜晃嘿嘿笑了。
……
坐在课室里温书的齐希月烦躁地听着窗外走来走去,又带着细细簌簌的低语,脸上的神情实在说不上好。
要命的是,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想躲都没有办法。
于是,在她小堂兄齐华清又一句低语落音后,她直接拍案起身,探身出窗外,目光直指齐华清,表情嚣张,“小堂兄,你娘知道你在书院里是这样吗?自己不学习,还不让别人学习。”
是人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齐希月手黑心黑,杀了个熟的。
齐华清能怎么样呢,当然只能落荒而逃,不然他在青山中的一举一动以后不仅要被先生们盯着,还要被一个堂妹盯着了。
他怎么就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堂妹在这其中呢?
“师兄你们不离开吗?”齐希月眼见着齐华清从人群中快速溜走,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视线在留下的人群里绕了一圈。
点子扎手,速走!
人群不一会儿全走光了,齐希月缩回身子,回身落座,抬眼就看见了全班同窗的视线定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不温书吗?”齐希月疑惑地问道。
“希月,你好勇哦!”云摘星冒出星星眼,随着她的这一句话,课室凝固的气氛刹时涌动。
“对啊,没想到你这么勇敢,敢和师兄们对着干。”
“你怎么做到的,那里真的有你的小堂兄吗?”
……
齐希月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头开始温书,课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可惜,杜晃等人的观看行为并没有停止,而是站在不远处,依旧看着师弟师妹们勤奋温书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