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县内的客栈酒楼稀少,规模也不大,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增添新生意。
这不,有间小酒楼特地找了个识字的说书先生,在说书之余,新添了一项,念定江县的县报。
刚开始的时候,名声不显,随着第一期县报的反复传播,慢慢地有了点声色。
定江县就这么点大,酒楼客栈的数量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谁家有什么新鲜手段,一下就看出来了。
因此,第二期县报发行的时候,定江县内,凡是做酒楼客栈占点大的地,都招了个识字的人,用来念县报。
不念不行啊,不念人都跑去其他家了,本来就没什么人,不念就更没人了,更别说,现在是十一二月的月份,往来行商少之又少。
别说肥皂,肥皂现在对面的元江县卖得更好,许多行商都误以为元江县才是发源地,足见左夫人几人口风紧,想要的也多。
望江楼便是第一家首先开启宣讲县报的小酒楼。
望江楼占地不大,因着修建了三层高,站在三楼一眼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川江,将定江县一览无遗。这两样算是望江楼的一大特色。
望江楼的东家如今笑眯眯地看着到点就往他店里跑的百姓,也不拘有钱没钱,光是这个人气,就比别家好。
即便是别家酒楼客栈也开始县报了,又如何,第一家始终是特殊的。云临江笑着看下面坐得密密麻麻的百姓。
好在他生了个好女儿,县报第二期一出来,他就新鲜赶上了趟,不用求着县衙的门路,也不用等着高价买学子的县报,女儿就直接送来了酒楼。
他还是第一家念县报第二期的酒楼。
云临江站在三楼,笑容满面地看着楼下看台。
此时,说书先生已经说到了县报的第二张末尾,正好讲到了县衙新学堂的报道。
“县衙新学堂本意是为了方便县衙中不识字和算数的衙役进行学习和提升,为了更好地对百姓讲解定江县内下发的政令。白县令感念定江县内仍有大批不识字的百姓,因此,特别告知新学堂来者不拒,分文不收。县衙新学堂建立于……花费……占地……”
说书先生念完这一段话之后,根据经验留了一些时间给台下的百姓反应讨论,顺便喝点茶水,润润干涸的嗓子。
“这是真的吗?比上篇停下的肥皂坊招工更加离奇,官府就真的那么好,不会我们一进去就要按着不交钱不给出来吧?”有人怀疑。
“嗨呀!这还能有假,我跟你们说,肥皂坊早就开始招人了,就在秋收交粮那会儿,精着呢!刚开始只要些妇人,消息瞒得紧紧的。县报第二期这会儿出来,好位置早就被人占了。”
“我媳妇儿就去肥皂坊,待遇真不错,一个月的工钱能有七八十文!”说话的男子骄傲极了。
“这么说肥皂坊比新学堂好啊,不说了,我去肥皂坊那里看看。”
“别啊老兄,先听完县报啊,再说了,县令都要衙役强制去的新学堂识字念书,一看就比肥皂坊好啊!”
“对啊!学会了字,去哪都有人要,说不定还能捞个小管事当当!”
“就这些?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关心水泥坊的事情,我想进水泥坊当差啊,这一看以后就不缺吃喝!”
说起这个,百姓的话题又转了转。
“刚才说路已经修得差不多了,翻年开春就能修完定江县内所有的村镇,这路好走了,行商来得就更勤了。”
“谁说不是呢,明明我们才是学子肥皂的发源地,行商却全都去到了对面的元江县,真气人!”
“我们做肥皂也不差啊,进去干个两三个月,今年能过个肥年!”
“啪!”惊堂木声响,台下声响瞬间停止。
“接下来细讲民生报,看看我们这个月,定江县内又出了什么啼笑皆非的趣事儿!”说书先生清清嗓,做了个预告。
说书先生翻页一看,映入眼帘又是关于新学堂的内容。
“可巧,民生报的开头又与刚刚县报官报的对上了,还是县衙新学堂的内容。是我们的熟人所写,青山蒙童,游语梦。”
说书先生一目十行,“县衙新学堂,院长说让我们去当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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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县报第二期席卷定江县上下之时,青山学子也迎来了十一月份实践活动的尾声。
按照惯例,林清和在实践活动结束的时候,给学子们放了七天的假期。
饱受折磨的学子们刹那间精神饱满,收拾行囊踏上归家的道路。
放假是放假了,左丘栾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他那么大一个玻璃厂的运行可怎么办啊,要人手没人手,说好的找钱先生负责买卖也没有了下文。
左丘栾心不在焉地拎着自己的书箱回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县城内多了许多百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尤其是他家所在的方位,人来人往,街边摆摊的小贩多了许多。
然而,左丘栾的心神仍然放在了玻璃厂,看不见定江县在青山书院和官府的联手合作上改变了多少,其中说不得还有他的一份力。
回到了家,左丘栾的书箱立刻有殷勤的书童过来接手。
左丘栾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左府,恍若隔世,明明才一个月没有回家。
他熟门熟路走到了左夫人常在的书房内,推开门就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
左夫人低头算着这个月的收益,眼皮子一下都没抬,“回来了,过来帮我核算一下这个月肥皂的收益。”
“好嘞,娘亲。”左丘栾下意识开口答应,并熟练地拿起其中一本账本,翻开后进行核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