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轻描淡与颜嫣说。
“后来,玄羲仍因执念太重而堕了魔,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女婀口中所述的世界为蓝本创造出了琉璃界。”
“至此,世间有了轮回转世之说。”
“而我,花了十余万年时光,历经一百零三世轮回,方才与你相遇。”
语罢,他定定望向颜嫣。
“阿颜,这个世界因你而存在。”
(修)
◎“我是你的,永永远远,都只是你的。”◎
任何言语都不足以形容颜嫣此刻的心情,她垂着眼帘,半晌没接话。
少顷,又闻谢砚之道:“阿颜,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远比你想象中还可怕。”
“你可还记得谢诀?”
“他本姓百里,乃是回溯镜中那位魔君的后人,哪怕玄羲已转世百余次,他们仍未放弃,而我之所以会堕魔,亦是百里家的手笔。”
“除此以外,还有个名唤苍梧的仙君,他与……”
谢砚之话才说至一半,便被颜嫣强行打断。
她神色疲惫地捂着脑袋:“你先别说了,我很累,想一个人静静。”
今日所说之事的确太过耸人听闻,不论换做谁都做不到即刻接受。
谢砚之不敢将颜嫣逼得太紧,即刻噤声,静默无言地看着她走进船舱中。
杵在一旁围观许久的锦羿也连忙跟上,谢砚之看了眼他微红的眼圈,并未阻止。
房门甫一阖上,锦羿便敞开喉咙,死命地嚎:“天理不公啊……呜呜呜……凭什么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在一起!你们快给我在一起!”
颜嫣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垂着脑袋从储物袋里往外掏东西。
一会儿掏出个狼牙棒,一会儿掏出个流星锤,一会儿又掏出把宽背大砍刀……
直至储物袋里再也掏不出有杀伤力的武器,她方才自言自语般地轻呓着:“到底要怎样才能彻底摆脱他?”
锦羿:???
嚎得十分忘我的他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气呼呼地瞪着颜嫣。
“你还是妖吗?到底有没有良心?”
颜嫣一反常态地未与锦羿抬杠,垂着脑袋,不肯抬起来。
连带声音也闷闷的:“我没有爱魄,我感受不到所谓爱情的动人,我只觉得,只觉得这一切未免也太可怕……”
“就像一座山压在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像永远也无法摆脱他,好像永远也还不清他为我所做得那些事……”
“溯世镜里所看见的,于我而言更像是他人的故事,我无法感同身受。”
“可他前世害我坠崖时的场景,我至今都能想起。”
“予我希望的人是他,使我陷入绝望之中的人也是他……”
“还有那透不进一丝光的蚀骨深渊、无数次被摔得粉身碎骨、秃鹫袭来时令人毛骨悚然的扇翅声……我时时刻刻都能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