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携带的血友病基因使全帝国为之担忧并悲伤,在此之前,我们从未想过,这一点居然也会被刺客加以利用……”阿加莎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幸中的万幸,在发觉刺客的存在后,以防万一,女王陛下的贴身女官挺身而出,愿意以性命报答女王陛下对全国血友病患者的资助救治。这件事故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约瑟夫·霍金爵士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等等!你是说女王陛下没事?那为什么要抓捕我?我最多也只是个被利用的人,怎么能被判谋杀罪呢?”
阿加莎伤心到一半被打断,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看死人。
“因为你下毒谋杀霍金夫人的事情也败露了。”阿加莎冷漠道,“去监狱里忏悔吧,人渣。”
以侦探敏锐的观察力,去霍金夫人家坐几分钟,就能闻出夫人每天都吃的药物味道不对劲了。联系一下霍金夫人近来敏感疲倦的精神状态和恶化的健康状态,阿加莎反手就把药物残渣递交苏格兰场化验,果然是慢性毒药。
又是参与刺杀女王,又是涉嫌谋杀自己的妻子(皇室成员),不把这位爵士送进监狱,都对不起英国国情。
苏格兰场的探员现在就等候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外,等着把犯人带走。
排练中发生的事故最终由首相站出来向受到惊吓的宾客解释道歉。
宾客们内心反应各异,但明面上还是纷纷表示理解:
我们只是被吓了一跳,英国的女王陛下没事就好——她要是不幸被刺身亡,造成的政治影响可就没那么轻易平息了。
休息?不用不用,反正都熬到现在了,再等几个小时直接参加加冕典礼吧。
哦,我们休息不休息其实不重要,你们只是不想打乱女王的加冕典礼传统?那没事了……
被首相和上司两面隐瞒的钟塔侍从们沉默而麻利地清理了无需再保护的案发现场。
染血的地毯被抽走,换上了内阁送来的崭新的同款地毯,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再看看首相,这位脸上还是那幅波澜不惊的政客通用表情。
钟塔侍从们:“……”
他们认命地加快了干活的速度。
晨光初曦时。
教堂外响起了管乐器恢宏的合奏。由护卫队组成的管乐队在最前方开路,其后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再往后,各国重要来客坐在马车中,心情复杂地走进阔别几个小时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最金碧辉煌的黄金马车里,年少的女王神情紧张又期待。
在伦敦民众的夹道相迎中,加冕的队伍进入了教堂。
七名贴身女官托着天鹅绒礼服华美而沉重的下摆,女王昂着头,端庄而优雅地走上圣坛,在大主教慈爱的注视下宣誓,端坐于王座上,接受了加冕。
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窗,交叉层叠,将女王笼罩在灿烂辉煌的光芒里。管弦乐齐奏,教堂古老的钟声激荡,民众高呼“天佑女王”,满心欢喜地向她致敬。
典礼最核心的部分结束后,女王忽然站起了身。
“在这场典礼中,有一人居功甚伟,为帝国的安宁做出巨大的贡献。为了嘉奖她的忠诚和勇敢,我将在此授予她蓟花勋章,赐予她应得的爵位与荣耀。她就是米勒家族最年幼的孩子,阿加莎。”
金发少女挺身上前,向女王单膝下跪。
“陛下!骑士最大的光荣就是对君主的忠诚,我愿将我的一切奉献给您。从此之后,我将放弃‘米勒’的姓氏,不代表任何家族势力,只向您一人效忠。请您赐予我一个属于圣徒的姓氏,我为您和上帝的荣光战斗!”
哗然之中,女王微笑着用权杖轻点了少女骑士的肩头:“那么,阿加莎,我送给你‘克里斯蒂’的姓氏,愿你友善温柔,永怀神赐之爱。”
阿加莎·克里斯蒂抬起头。
她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耀眼的光辉,璀璨明朗,有如她此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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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
从伦敦离开的飞机上。
“所以说,搞出那么大的阵仗,不仅是为了保障女王的加冕仪式,也是为了给阿加莎·克里斯蒂刷名望,方便她顺理成章地空降担任钟塔侍从的首领?”中原中也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这些权力交接的弯弯绕绕,“为什么非得是她呢?”
“因为其他人都不合适。”魏尔伦简洁明了地说,“钟塔侍从又不能再忍受更久的首领之位空缺了。”
“我没想到王尔德居然真的退得这么干脆。”兰波撑着脸,“他的性格变化实在太大了。”
中原中也好奇:“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魏尔伦不满:“亲友,你为什么总是提起他。”
“浮夸肤浅的花花公子,仗着一张好脸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四处留情脚踏多条船。”兰波先是回答了中原中也的问题,然后笑着牵住了魏尔伦的手,“因为我们很久没见了——保罗,如果我很多年没见你,我也会比现在更成千上万倍的想念你。”
魏尔伦的不满卡了壳。
中原中也发现哥哥的耳边有点粉红。他看了看哥哥们之间莫名的氛围,没敢打扰,安静地挪到了旁边,和新认识的小伙伴亚当发短信聊天去了。
伦敦朗廷酒店。
王尔德收拾行李的时候找到一张老照片,照片上,金发碧眼美貌如天使的少年搂着黑发情报员的肩膀,笑得春光烂漫。
他心情愉快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少年时的美丽。
有人敲门,王尔德收起照片,打开房门。
新鲜出炉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女爵前来拜访,笑容谦逊,进门之后不动声色地打量房间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