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好?降谷?”女孩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忍耐什么。
“切。”降谷又发出一声气声,背过身去,不理会女孩的示好。
女孩合上书本,走到他身后。
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握手示好,却被降谷下意识拍开了。
“啪”的一声,女孩手上的书都被打掉了。
书本落地的声音和身后女孩抽气的声音提醒降谷,他做的似乎有些过分了。
他有些心虚,他该道歉,但他抹不下面子。
不过脑海里又闪过宫野艾莲娜的教导——做错了就要道歉。于是他不情不愿地转过来。
可惜还没等他说出一句话。
天旋地转。
等降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女孩刚才坐的轮胎上了。
他居然被过肩摔了!
降谷的世界颠倒,眼前是天空和女孩倒着的脸。但即使颠倒也可以看得出,她脸上挂着挑衅的笑意,以及仿佛在嘲笑他的鼻孔。
给了降谷一个过肩摔后,她悠闲地走远了,只剩一个背影。
而躺在地上的降谷零知道,从那天开始,他们至少结下梁子了。
从此往后降谷零发现远山出现在他生活中的频率直线升高,在诊所她凭借着那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医学知识抢尽了艾莲娜老师的注意,在学校她凭借着稳稳的高分备受瞩目,此外她还在秘密城堡的周围种了一圈植物,其中有降谷并不喜欢吃的青椒和芹菜。
这简直是他天生的大敌!
降谷零在日记本中这样写下。
可降谷零绝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他每天放学就去学校图书馆啃难懂的医学书籍,为了能打赢那家伙他还每天大早起来晨跑,顺便还偷偷养了只兔子专门吃她种下的蔬菜。
经过他一个月单方面的斗智斗勇后,他欣喜的发现战略颇具成效,平时经常出现在他秘密基地,总是拿下巴看人的女孩逐渐减少了出现的频率。
但是怎么说……人总是有些贱性的,看到那家伙的时候降谷头疼的要命,这家伙消失之后他却又有一点不爽。
今天已经是她消失的整整一个星期了。
降谷零坐在城堡的露台上,看着兔子啃掉倒数第二片芹菜叶子,总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他翻身跳到兔子旁边,揪下最后一片芹菜叶子,用后牙狠狠嚼了嚼,略有些苦涩的清甜汁水在口腔中扩散——
“呸、呸……”果然还是这么难吃,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发奇想产生这种植物大概也不是这么讨厌的想法。
所以……那家伙也还是一样讨厌,他现在偶然想起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对手太过无聊,才不是有对那家伙改观。降谷这样想到。
所以他不是看不见那家伙觉得有些寂寞,只不过是……
是想要和她分个高下罢了!
降谷零这样说服自己,决定去探究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于是他的第一站来到了宫野艾莲娜的诊所。
毕竟他想了半晌才发现自己对远山知之甚少,反倒是艾莲娜老师看上去知道的多一些。
于是他第一次全身没有一处伤口的、健康的来到了诊所。
这可让艾莲娜有些惊讶,听到他来此的目的后就更感到惊讶了,以玩味的目光好好打量了一番降谷。
降谷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怎么了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啊,”宫野艾莲娜笑了笑,感慨这些孩子还真是有趣,心中起了些调笑的心思,“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不是挺不喜欢小原的吗?”
“对啊!”降谷撇了撇嘴,丝毫不承认这是他别扭的关心,“我只是……只是要报仇!上次她给我一记过肩摔我还没还回去呢!”
“真的是这样吗?”宫野艾莲娜笑容扩大。
“就是!”降谷嘴硬道,“总不可能是我在意她为什么消失了吧!如果不是我们还没分出高下我巴不得她消失呢!”
“这样啊……”宫野艾莲娜侧过身来笑了一下,然后转回头又故作苦恼,“那太可惜了,她们一家搬走了。”
“诶?”完全没料到这个回答的降谷愣住了,“搬……搬走了?可她……可她没有告诉我啊……”
“她为什么会告诉你呢?”宫野艾莲娜见他还没反应过来,慢慢诱导,“搬家这种事,只会告诉好朋友吧,你不是说她是头号大敌吗?她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你呀?”
“她……”降谷皱着眉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总觉得不高兴,“可是她……我没有……”
“难道你心里已经把她当成好朋友了吗?”宫野艾莲娜快要笑出来了,弯弯的眼睛藏在反光的眼镜后面。
“我……”降谷几乎快要承认了。
“呦,你也在啊?”就在此时,诊所的门被反手推开,消失了一周的某个家伙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把一份资料递给了宫野艾莲娜,然后丝毫没察觉当下发生了什么,问,“聊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远山?”降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宫野艾莲娜,“你不是搬家了吗?”
“嗯?是啊,从隔壁街区搬到这个街区来了,”远山恶劣地笑了笑,“哼哼,以后请多多关照哦,降谷君,别被我欺负到哭出来啊……”
“艾莲娜老师!”被欺骗的降谷君想起刚才自己说了什么,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
“啊呀,”艾莲娜用资料遮住嘴角的笑意,看向脸色黑里透红的降谷和状况之外的远山,觉得这一切真是有趣极了,“我也没说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