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叹了口气,他不想再想了,他疲惫的身躯承载着疲惫的灵魂,慢慢走向家门口。
手握在门把手上,他突然发现一丝不对。
家里进人了。
他在门口做了记号,如果是景光来了,会把记号换一个特定的样子,而现在,记号消失了。
他想起朝仓发给朗姆的短讯,身体骤然绷紧。
但是不应该啊,组织并不知道他的住所,直到他这处公寓的,除了景光,就只有……
田纳西。
波本摸出怀里的手枪,拉开保险,侧身听着门内的动静。
门里静悄悄的,也可能是隔音效果太好,他听不见,但总之,他总要面对的。
于是他贴在门边,一手握着手枪,一手伸向门把手。
“咯嗒。”门打开了。
降谷向里面看去,并没有埋伏他的组织成员,只有田纳西静静地坐在阳台边抽烟。
积蓄已久的愤怒冲上心头,降谷几乎想举起枪直接崩了眼前这个杀了人还依旧淡定地跑到警察家里来抽烟的家伙,这简直就是挑衅。
“回来了?”田纳西转过脸来,仿佛他们俩是合租室友一般熟稔。
降谷放下枪,房门被“砰”的一声砸上,他鞋都没换直接走进了房间,手指捻掉田纳西刚点燃不久的烟,冷声问:“你为什么在我家?”
田纳西的神色却是不愠不恼,应该是没有表情的,但她唇角天生就上翘,像是下一秒就要笑起来似的,在此时看起来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我向来是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警官,是你引狼入室啊。”
降谷手上的烟头几乎要碾碎成烟草渣滓了,田纳西说得没错,确实是他引狼入室,是他把田纳西带到家里来,也是他选择相信她,选择让她知晓警方的内部消息,才导致今天这一切的发生。
此时脑海里猛地出现诸伏的那番话——
“你是不是太过信任她了?”
“她毕竟是在组织里长大的,即使她回想起了过去的记忆,但是她的价值观,世界观,她对善恶是非的判断仍是受到组织影响而生长……”
降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看来景说的没错。”
“什么?”田纳西没听清,抬头看他。
“景说的没错,你不是我认识的远山暮原,你就是田纳西而已,即使你想起来了,即使你拥有过去那些记忆,你也仍是田纳西。”他的声音颇为冷静,冷到了骨子里。
冷到田纳西的表情僵硬在脸上:“你他妈再说一遍?”
降谷握着拳,指甲都嵌入皮肉之中,但他表情依然冷静:“我说……”
田纳西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她一拳打在降谷的嘴角,而降谷也不甘示弱,先是抬手格挡,然后握住她的手腕,试图反手擒住她,然而田纳西可没那么温和,她膝盖上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踢中降谷胸口,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人互相对视,都看清对方眼中的战意,降谷舔了下嘴角,血腥气很适合现在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