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个人,朝仓光秀警官您认识吗?似乎是岸谷警官信任的人。”
“啊,那个人啊,说来也巧,他好像和岸谷他弟弟是一届的来着,似乎当时岸谷他弟,朝仓还有个谁来着关系就很好——诶,对,就像你和诸伏、松田那几个小子一样!”
“还有个谁?”降谷对这模棱两可的答案有些哭笑不得,“是姓吉川?”
“吉川吗?”鬼冢挠了挠头,“好像又不是,看来我是真老了,记不起来这些事了,对了,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当初岸谷走的时候似乎有一些东西没带走,我就扔在宿舍了。”
降谷有些意外:“等等,他从警校离开都过了十多年了吧,那些东西现在居然还在吗……”
“诶呀,”鬼冢拎起空了的可乐罐,拍了拍降谷的肩膀,“别在意这些细节嘛,我偶尔也会打扫一下宿舍的。”
“……”降谷有些无奈,跟着鬼冢走出了杂物间,顺手关上门。
“不过说起来,他这件事不是被压下来了吗?你们……是收到什么指示重启调查吗?”鬼冢意有所指。
“不算是,”降谷跟在鬼冢身后半步,“算是一点……个人兴趣?”
“原来是这样吗,”鬼冢叹了口气,“也好,只要有人在查就好,我可以接受我的这些学生、这些朋友牺牲,但我不能接受不明不白的死。因此不管为什么调查……我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把真相还给他们吧。”
气氛一时间有些伤感,他们刚好走过一个玻璃长廊,阳光照亮他们的一侧,另一侧浸没在阴影中,降谷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期待,但却并不让他窒息:“我会的……”
“砰——”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颗棒球砸碎玻璃,紧接其后的是年轻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你们没事……”打棒球的警校学生姗姗来迟,看清玻璃长廊中站着的人后声音戛然而止,“鬼冢教官?完蛋了、完蛋了……”
“平野!”鬼冢刚还有点伤感的脸现在只剩下几乎可以实体化的怒火,“你这家伙……”
降谷看鬼冢这马上就要冲上去的架势,正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拦一下鬼冢,却注意到鬼冢突然停住了。
他有些好奇地看过去,只见鬼冢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姓远山,那个和朝仓、岸谷佑实关系不错的警察,姓远山来着。”鬼冢有些激动,连那个打棒球的家伙跑了都没注意到。
“远山?”
“对,是姓远山,听到平野这个姓我才想起来,”鬼冢陷入回忆,“当时上什么伪装课吧,远山给自己伪造的身份就姓平野,被那节课的老师一顿骂,说什么‘你见过取假名照着自己原名的反义词取的吗?你以为这是在对春联吗?’之类的,给所有人都笑得不行,所以我有点印象。”
对仗?
降谷瞳孔收缩,一个名字闯入他的脑海。
--------------------
墓碑
=========================
“平野朝陵?这是你常用的假名?”
“都是假名了怎么可能常用,我每个任务都换个新身份,这也是我刚起的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境。”
“拜托你下次起一个大众点的名字吧,这名字太特立独行了,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不是真的。”
“切,没品的男人。”
……
这段不起眼的对话如今像是电影回放一样清晰地出现在了降谷的脑海之中。
平野朝陵……平野朝陵……
他该反应过来的,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名字这么奇怪,这个名字的四个字,是对另一个名字的完美对仗。
远山暮原。
他很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甚至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了。
上一次看到“远山暮原”还是在田纳西遗落的信封之中,他记得那封信是盐田写给远山暮原的,但当时因为没什么相关线索就被搁置到一边了。
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最初的部分。
“远山,”降谷感觉喉头有点紧,“这位远山警官,有什么家人吗?”
“这……我真不知道,”鬼冢遗憾的摇摇头,“过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诶,到了,就是这。”
闻言降谷才从思绪中脱离,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鬼冢宿舍的门口。
“平常我都回家住的,这边可能有点乱,见谅哈。”鬼冢挠挠头,掏出钥匙,打开了宿舍的门。
降谷一眼看过去,觉得勉强称得上整齐,正奇怪鬼冢为什么要说有点乱时,鬼冢走过去拉开了某扇衣柜的门。
大量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洪水一般涌了出来,瞬间铺满了一片地面,现在这里真的是很乱了。
他突然想起警校时期他们一伙人每次闯了祸被罚打扫卫生,都会因为来不及而只做表面功夫应付检查,没想到鬼冢教官也和他们大差不差,想来这是警校人一脉相承的传统啊。
“愣着干嘛,快来和我一起找找,我记得是一个铁盒子。”鬼冢已经开始翻他的一堆杂物。
降谷无奈,也开始翻找起来,两个人一起找了十分钟才在某个柜子顶部找到那个铁盒子,让降谷不禁感慨这比在三百平的档案室找资料还困难。
那铁盒子都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了,鬼冢本想吹掉上面的灰,降谷及时制止了他。
于是就这灰尘他们打开了这个尘封已久的小铁盒。
里面都是些细碎的物品,比如钢笔,笔记本什么的,笔记本上的内容整齐,字体板正,彰显着主人严谨的性格。此外还有个铜制警徽,大概是忘记带走,降谷甚至还在盒子里看到一颗十多年前的糖果,没有变质的迹象,看着还能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