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执是怎样用这样一双受伤的手去做下的花灯。
她见他的臂膀上的白色纱布被血液浸染成斑驳一片。
像是从地狱攀爬出来的恶鬼。
而她现在。
即将是被恶鬼选中吞噬的灵魂。
很难说。
她此刻的心情。
有毁了灯,见到秦执眼中一瞬间恼怒的畅快,有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的畏惧,也有后悔。
后悔的不是对秦执。
而是对这一盏灯。
巧夺天工,流光溢彩。
本来流传下去,也许千百年后,后世之人会感慨这一盏灯的精美绝伦。
可她却,将它毁了。
几乎是秦湘玉生出警觉的瞬间。
秦执动了。
她没能跑。
因为脚踝刚动就传来钝痛。
像是有人拿一柄并未开刃的钢刀,一寸一寸的割进她的脚踝中。
眼前一阵阵的黑亮。
她还没来得及缓过这剧痛。
头就被人攥住了。
来这古代后,她曾无比喜欢她这乌黑稠密的,可现在,它却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痛楚。
她被迫仰着头看他。
眼角也溢出了水润。
即使他是一只手攥着她,可力道依旧大的让她挣扎不过。
像是猫狗被拧住后脖颈。
即使全力张牙舞爪,依旧无法对那人造成半分威胁。
她的心中毛,又生出无尽后怕。
为何自己不忍一忍。
都忍了这么久了不是吗。
一想着,就悲凄的落下泪来。
她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在暴行之下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即使不反击报复,也该有抵抗之力。
可她,拿什么去抵抗秦执。
又恨自己这性子。
即使是在那绝境之中,杀了他又何妨。
这些卑劣的念头一生出。
她又生出无尽的惶恐来。
她怎么可以,是这样暴虐的人。
她听他平静地说:“这盏灯,我做了十三日。”
他口吻平静的像是没有生任何的事情。
可他眼中的冷意却让秦湘玉知道,他没有那般的平静。
“早在花朝节之前。”
听刘县令提及后,就开始准备。
他何曾这般用心对一个人。
秦执冷冷的瞧着她。继续开口:“在山林中出现意外。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