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宗政禹,道:“皇叔,你昨日怎么没告诉朕,皇婶这情况这般不好。若早说了,朕今日便出宫去见皇婶了。”
意思很明显:希飏身子骨不好不宜出门,那他完全可以“山不来靠我,我去就山”。
宗政禹面色淡然:“你得问她。”
希飏笑嘻嘻地道:“怀孕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辛苦是辛苦,但我还扛得住。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呢,生娃的时候才可怕。”
宗政询不能想象,但见宗政禹脸色不好,他笑道:“皇婶别说了,皇叔都吓着了。”
也是神奇,他从小跟着皇叔长大,泰山压顶不形于色的男人,只希飏说了“生娃可怕”这一点,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尤其是,紧张。
希飏转头看了宗政禹一眼,他心里想什么她是知道的,因为他们就这个话题讨论过。
也是她嘴欠。
一开始宗政禹不知道生孩子的具体情况,她不免想要戏弄他,就给他讲了很多难产一尸两命的事,然后……
把这人给吓到了。
从那时候起,他就对生孩子这件事有了心理阴影,那段时间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饶是她使出浑身解数逗他开心、跟他说没那么可怕,他也不肯信。
回程的时候,他也是小心翼翼了一路,生怕照顾不好她肚子里的娃就没了。
她无奈地道:“可怕是可怕,但换一方面想,有所得必有所失。想要一个优秀的后代,为人母必须承担生孩子的风险和带娃的辛苦、为人父的必须付出教养的精力与时间。这是人类繁衍生息必须经受的苦难,耐心浇灌出来美丽花朵!”
孩子就是照妖镜。
反之,为人父母者不愿意付出,只是生了便觉得孩子自己会长大的,以后多半要反馈回自己身上。
宗政询见宗政禹还是不说话,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问起其他事来。
宗政禹出去转了一圈,收获颇丰,带回来了很多民生的反馈,倒是更好地指点皇帝如何做个明君。
然而,他说完了以后,忽然来了一句:“这些年皇上面对朝政已经得心应手,不若臣卸了这摄政王的位置吧。”
此事,宗政禹有与希飏谈过,所以希飏倒是没什么。
宗政询却是一愣。
他下意识蹙眉,道:“皇叔,这些年说是朕已经不像起初那般手忙脚乱了,可江山社稷还是少不了皇叔。皇叔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总不能说如今便退了吧?”
宗政禹很是认真:“臣退了摄政王之位,却仍旧是皇叔。皇上若有什么疑难问题,依旧可以让臣出来帮忙。”
他只是想退居二线,将更多精力放在以后对孩子的教养上。
一如希飏所言,她承担了生孩子的风险,养育孩子的责任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宗政询不高兴了,看向希飏,企图劝说:“皇婶,你要不劝劝?”
希飏才不劝,她冷静地道:“皇上,你要实在不放心,就给他安一个闲差得了。摄政王的位置肯定要先撤了,否则不利于皇上完全亲政。一如他之所言,若有需要皇上依旧可以来找他,只不过是转为幕后罢了,有什么问题?”
这话,终究把宗政询的嘴给堵上了,他只好到:“再过半年就是朕的二十岁生辰,待朕满了二十岁再说吧。”
于是,半年后,摄政王府的匾额终于摘了下来,上头挂着的是皇帝亲笔题字的“敬王府”的新匾额。
而这时候,希飏也临盆了。
这个孩子还算体谅母亲,孕吐的时候整得她七荤八素的,但生产很是顺利。
阵痛了两个时辰后,孩子顺利降生。
“恭喜王爷王妃,是世子呢!”
摄政王“高龄”得子,喜悦在所难免,当即大肆打赏。
希飏精神状态还不错,与那坐在床边给她喂食的男人微微一笑,道:“卸货了,才是刚开始。王爷,任重道远啊!”
养育孩子,任重道远。
夫妻恩爱,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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