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把谢余真哄去睡了,又嘱咐管事盯着人,以免他又疯,顺便等他醒后问问除了自己,还有哪个王八蛋跟他说过疯话。然后犹豫良久,去了灵堂。
他倒没想到这么晚了,灵堂里除了陈幽若外,还有别的熟人在。
陈幽若坐在棺材前的蒲团上,目光略有点涣散,似乎没看到面前上香的两人。
任清冉看了看她,温声问候道:“谢夫人,还好吧?”
陈幽若没听清,抬头看他,眼中格外迷茫,“怎么?”
任清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道:“保重。”
陈幽若顿了一下,道:“多谢。”
任清冉没再说什么,跟她道别后就转身带着少年人离开了,只是没走出几步,又跟谢子婴撞上了。
灵堂的光线有点暗,谢子婴恍惚了一瞬,几乎把任思齐看成了温昱,心里又难免堵得慌。
那个答复还没来得及说,温昱就走了。
谢子婴眼底的光暗淡了下去,勉强冲任清冉笑了笑,然后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又郑重地向他行了个齐整的晚辈礼。
任清冉冲他笑了笑,轻笑着问道:“来了?”
“嗯,没事了。”
谢子婴看了一眼任思齐,又看向任清冉道:“叔父,我想跟思齐说几句话。”
任清冉眼睫一抬,点了点头,“好。”
谢子婴将任思齐拉到了一边,估摸着相隔了一定距离,才问道:“思齐,你还好吧?”
任思齐却一脸凝重地看着他,蹙眉陈述道:“我来找过你,你一直不在,我害怕。”
谢子婴本想调侃他两句的,却现笑不出来,便轻声问:“怕什么?”
任思齐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怕你出事。”
这回谢子婴气笑了,反问:“我能出什么事?”
任思齐闷闷地不吭声,人却依旧盯着他。
谢子婴忽而有些心虚,只好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你看你蹙什么眉,温……”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见任思齐一脸茫然,便叹口气,认真道:“我要去幽州了。”
任思齐震惊道:“你又要去幽州,非去不可么?”
“去找一个朋……”谢子婴稍微顿了一下,没说下去。
任思齐不明就里,问道:“怎么了?找谁呀?”
谢子婴沉默了一会儿,遂像是想清楚了,没抬头,声音也格外低沉,像是喃喃自语,“非去不可。”
“啊?”
谢子婴按了他额头一下,“好了,我让你过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任思齐只好“哦”一声,道:“什么啊?”
“还记得夏轻么?”谢子婴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