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莫要再来打扰我了。”
白怀瑾仿佛被人当胸砸了一锤。耳边嗡嗡作响,恍惚间又回到得知她死讯那日。那时仆从只说夫人突发急症,他竟不知她是被毒杀,更不知她死前遭了这样大的罪。
喉间突然涌上腥甜,他强咽下去。
即便此刻咳出血来,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惺惺作态。终究是他亏欠,没能护住结发妻子。
“我当真不知…”他声音发虚,来时汹涌的怒火早被碾成齑粉。明知这话苍白无力,仍固执道:“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桑知漪垂眸不语。
白怀瑾从怀中取出锦盒,里头躺着对羊脂玉耳坠:“你戴耳坠最好看。”
桑知漪蹙眉。话已说到这般地步,他竟还能若无其事赠礼?
若换作从前,自己早欢天喜地戴上了。可如今收过更用心的礼物,早不是那个捧着耳坠当珍宝的傻姑娘。
“现在做这些给谁看?”她瞥了眼玉坠冷笑,“为了男人的脸面?还是见不得我离了你也能过得好?”
白怀瑾喉结滚动,辩解的话卡在舌尖。
重生后他拼命找寻过往痕迹,发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桑知漪消失时,曾在书房枯坐整夜。
本想着谢钧钰迟早要回北疆,等他们分开便好了。可亲眼见着谢小将军如何珍重她,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倒像细针般扎进心里。
情爱原是不对等的。当她抛却前尘,他反倒开始捡拾旧梦。
窗外忽然喧闹起来,龙舟赛要开场了。
桑知漪起身去推窗:“我该走了,谢钧钰的船要出发。”他船头悬着黑金红三色祥云旗,昨儿特意说与她听的。
手腕突然被攥住。
白怀瑾将她扯到身前,檀木桌硌得后腰生疼。两人呼吸近在咫尺,她闻到他身上沉水香混着血腥气。
“疯够了没有?”桑知漪挣了挣,腕间红痕更深。
白怀瑾盯着她染了葡萄汁的唇瓣,声音发冷:“就这么中意他?”
“是!”她仰头迎上他目光,“中意得紧。”
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白怀瑾忽然扯了扯嘴角:“你说若谢小将军推门进来,瞧见我们这般暧昧…”拇指擦过她唇角,“还会信你我是清清白白?”
桑知漪气得发抖,压低声音呵斥:“你非要闹得这般难堪?”
白怀瑾忽然欺身上前,桑知漪本能后仰,发间金累丝蝴蝶簪撞在雕花屏风上。她抬膝欲踹,却被男人攥住脚踝压在窗边软榻。
“你发什么疯!”桑知漪反手抄起案上玉镇纸。
白怀瑾徒手握住镇纸边缘,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她月白色裙裾:“我倒要看看,谢钧钰见到你这般模样……”
话音未落,廊下传来叩门声。
桑知漪瞳孔骤缩,腕间翡翠镯子磕在紫檀木榻沿。
白怀瑾俯身贴着她耳畔低语:“猜猜是谁来了?”温热气息拂过颈侧,“你说他若看见我们如此亲热,会不会引发遐想?”
“小姐?”翠莺的声音穿透雕花门。
桑知漪屈膝顶向白怀瑾腰腹,趁他吃痛翻身滚下软榻。
湘裙勾住了香炉,香灰泼洒在青砖地上。
“我癸水来了。”她强作镇定,“去取月事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