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顶着那张沾着周仵作鲜血的脸,笑眯眯的看着剩下二人:
“那两位的回答呢?”
钱仵作只觉得心中一寒,斟酌再三,还是道:
“臣,臣只能看出这些,还请,还请娘娘见谅。”
姜曦闻言,勾了勾唇,眼中没有半分笑意:
“林指挥使,剜了他的眼。”
林指挥使没有丝毫犹豫,一刀上去,地上哀嚎的人又多了一个。
姜曦缓缓走到孙仵作面前:
“只剩下你了,你的回答呢?”
孙仵作早就被吓得两股颤颤,听闻此言直接跪地招了:
“娘娘,娘娘容禀啊!姜美人是,是被人捏碎了喉骨,后丢入湖中的!她口鼻中、指缝没有泥沙,腹中更未鼓胀,此乃,此乃铁证。
方才,方才臣等便正要,正要给姜美人的口鼻灌入泥沙……”
“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臣,臣真的不知道,只,只见过一个年纪不小,面白无须的男人,他,他捏着臣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面白无须,那就是太监了。
宫里有本事做这件事的人,不言而喻。
姜曦听到这个消息后,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靠着石床,坐在茯苓的尸身旁。
林指挥使也有眼色的让人将几个仵作拖了出去,这事儿他还要报于圣上知道。
华秋站在一旁,等了两刻,这才不得不道: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您还是要顾惜自己的身子啊!奴婢扶您起来,可好?”
姜曦点点头,只是在起身之时,茯苓指尖一抹不易察觉的亮光,落入姜曦眼中。
姜曦反应过来,立刻从华秋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抓起茯苓的手,在她的指缝中,挑出了一根微不可查的金丝。
第115章第115章
华秋小心翼翼的用帕子从姜曦指尖接过这根金丝,用帕子包好了,这才上前扶起姜曦:
“娘娘,华珠素来对这些东西十分精通,咱们让华珠瞧瞧。”
姜曦点了点头,可心里却已有所揣测。
等回了小院,华秋叫来了华珠,华珠只一打眼,便直接道:
“娘娘,这是贡品织金缎的金丝,您看——”
华珠用力一捻,那金丝没有分毫金箔掉落,可从金丝的断口,却能清晰的看到片金紧紧包裹着丝线。
“这样的手艺,乃是司珍坊的不传之术。”
华珠笃定的说着,华秋闻言,不由得皱眉道:
“能有资格穿着织金缎衣裳的人,也就只有妃位娘娘了,可是宁妃娘娘看着并不像是会对姜美人动手之人啊。”
“当然不是宁妃。”
姜曦沉默的听完华珠的话,她缓缓睁开眼,声音微冷:
“茯苓姐是被人捏碎喉骨而死,宁妃如何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此人,是一个男子。”
“那,会不会是几位侯爷?”
华秋不由得揣测着,姜曦抿了抿唇:
“不必擅加揣测,只让宫人去打探,看看哪位王公贵族的手臂以下的位置受了伤。
茯苓姐既然能从那人的衣衫上抓下金丝,那么,也有一定可能抓伤凶手。”
“是,奴婢这久去办。”
之后的几日,秋猎照常进行了,但宣帝却不再下场,他有打虎之功,已是当之无愧的头名。
但最终,为了勉励大臣们,宣帝还是根据猎物的多少,给大臣们进行了赏赐。
其中,拿到头彩的是都察院御史的儿子,宣帝御赐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以及金银若干。
其余人等,宣帝只是进行了口头褒奖,太后闻听此言,颇有几分不悦道:
“圣上,哀家倒是觉得宋家三郎的射艺也很是不俗,与孟家小子也差不了多少。”
太后口中的宋家三郎,便是她的嫡亲侄儿,承德侯的嫡子。
“怎么就差不了多少,母后你可好好看看,孟家大郎可是足足打了三头狼、一头鹿、五只野鸡和三头狐狸。
至于宋家郎君,他的猎物确实不少,可这猎物究竟是怎么来的,旁人不清楚,母后难道不知道吗?”
“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