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鸿连连点头:
“谁说不是呢?也是太后娘娘不在宫里,若是知道了,只怕要扒了奴才的皮!”
姜曦摇了摇头,笑了一声,又细细问了春鸿这段时日宣帝的起居饮食,二人说的很小声,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宣帝眼皮下的眼球滚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宣帝这才睡沉了。
再醒来,宣帝是被一股喷香扑鼻的气味唤醒,他抬眼看去,便见一旁的桌前姜曦正低声张罗着什么。
“卿卿。”
宣帝走过去,从背后拥住姜曦,姜曦回身一看,笑了笑:
“圣上醒了啊,妾还以为要想旁的法子叫醒圣上。”
“卿卿这是要用夜宵?”
宣帝环着姜曦,在姜曦的肩膀上蹭了蹭,像一只等人高的大猫,姜曦点头道:
“妾让人准备了鸡汤鲜虾小馄饨,又配了几道小菜,圣上可要尝尝?”
“当然要,这会儿吃饱了,等会儿才好陪卿卿。”
宣帝意味深长的说着,姜曦微红了脸,嗔了宣帝一眼。
二人度过了愉快的一夜。
而雷恩寺中,太后自不会前去大殿礼佛,而寺中的厢房之中也早早辟了一处佛堂,太后微微合眼,认真颂着佛经,那清瘦挺拔的背影也透出了几分不沾尘世的清冷孤寂。
门外传来三声门响,太后的眼帘这才缓缓掀起,起身打开了门。
杨茂一脸喜色:
“娘娘!事……”
太后抬起手,面色冷淡:
“佛前不论俗事。”
杨茂连忙闭上嘴,扶着太后朝正屋走去,而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清静肃穆的佛寺之中,竟有这么一间揽一城之富,方能凝成的这么一座小小屋宇。
那拳头大的夜明珠,也不过是里面脚踏之上的装点之物罢了。
“娘娘,您缓着些。”
杨茂小心翼翼的扶着太后坐下,太后一边端起温度正好的新茶,一边看向杨茂:
“现在可以说了。”
“回娘娘,方才杨着来信,说玥妃同意牵线了。”
杨茂压着喜意,而太后闻言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好,他这差事办的不错,待哀家回宫,有重赏!”
杨茂顿时高兴的不得了,奉承了太后一通,这才道:
“那娘娘回宫后,果真要给郑昭仪牵线吗?”
那小公主到底也是圣上如今唯一的血脉,让一个昭仪养着,可惜了。
“当然不。”
太后丹唇微勾,她看着自己指间的鸽子血戒指,淡淡道:
“哀家母家的小侄儿今年正好三岁,待事成,哀家将小公主养在膝下,才是亲上加亲,若让郑昭仪来养,那是浪费了。”
“娘娘英明!”
太后瞥了杨茂一眼,这才略带迟疑道:
“倒是玥妃,她果真与郑昭仪交情匪浅,这样的事都愿意替她办,果然是姐妹情深……这样的姐妹情深,总是要叫她那位真姐姐知道才是啊。”
太后一个眼神,杨茂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他不明白娘娘为何要突然针对起玥妃,玥妃才入宫多久,根基浅薄,着实不足为虑。
杨茂这么想着,也不由得问了出来,太后这才嗤笑一声:
“你啊,到底缺了点儿东西,不知这世间男儿若是有放在心尖尖的人,那必是将这他觉得世间最好之物塞给她,倒也不管她可能承受得住。”
太后如是说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可圣上,也曾对玥妃腹中之子动过手,如何就……”
杨茂不由得挠了挠头,宫里的耳目可是亲眼看到春鸿去煮了堕胎药!
太后看向杨茂,笑了,她笑的奇怪,连一向自诩能体察上意得杨茂都不知道太后因何发笑。
等太后终于笑够了,这才用拇指逝去了眼尾的泪花,开口:
“这天下之君,不过一个爱财爱色爱权,一旦掌一国之权,前二者便唾手可得。
而对圣上来说,权之一字,重若泰山!宫中久未有子嗣,也不过是圣上怕梁相携幼子夺权,刻意为之。
可前朝后宫本为一体,如今玥妃尚未入四妃便执掌六宫大权,你说,圣上待她如何?
潘氏进宫之后,玥妃是她最大的拦路石,哀家……自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太后说到最后,面色才冷了下来,杨茂终于闭上了嘴,看着天色不早了,他忙唤来刘嬷嬷伺候太后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