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到底也是分毫未伤不是?反而是梁贵人一夕沦为末流,以后的事,谁可说不准。”
“玥妃妹妹,你不知道梁氏的可怕,眼下的一切,只怕是圣上来堵我的嘴。
妃嫔升降,也不过在圣上一念之间,妹妹真的信圣上的惩处吗?”
姜曦沉默了下来,她当然不信,经此事,梁贵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只怕圣上也同样在观望梁相的态度。
若是梁相认了,反而还低了头,以后梁贵人再成为一宫主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后位,按照梁贵人受寒体弱的体质,或许不会让她如愿,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却轻易不会被抹去。
淑妃并没有想要姜曦给出答复,可她被宣帝拘着不能离宫,这会儿杀身仇人在眼前,她自不会无动于衷。
数日后,淑妃搬出了朱华宫,到了毓春宫,临行前好一阵依依惜别,可姜曦还没有松一口气,晌午便听到华秋禀报,淑妃罚跪梁贵人于宫道。
待姜曦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
“长宁宫和毓春宫相隔数宫,好端端的,梁贵人怎么会遇上淑妃?”
“娘娘许是不知,近日正是樱桃熟的日子,这不御膳房做了一批樱桃煎,给诸位娘娘们甜甜嘴。
只是……梁贵人也使银子得了一份,不知怎么被淑妃娘娘知道了,这便传了梁贵人过去。”
姜曦不由一愣,是了,如今宫中数淑妃位分最高,若是她要拿人,倒也是合情合理。
“走吧,我们去瞧瞧,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若是淑妃一念之差,出了什么岔子,谁也落不着好。”
姜曦执着玉扇,脚步轻盈的出了宫门。
毓春宫外,茹婷俏脸含煞,看着梁贵人的目光很是不善,还夹杂着丝丝恶意:
“梁贵人位分不高,嘴倒是馋的慌,那樱桃煎也是你这个位分能碰的?我们娘娘说了,为正宫规,便请梁贵人在这里好好跪上一跪,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再起身。”
“你!”
梁贵人咬紧牙关,素日的高傲在这几句话中被击的粉碎:
“你放肆!我一时落魄你这样的贱婢也敢踩在我头上,淑妃是无父无母,你也是吗?!”
茹婷面色一变:
“奴婢再放肆也不及贵人!”
一个宫女从宫门走了出来,在茹婷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茹婷看着梁贵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梁贵人不敬上位,又犯口舌,娘娘下令,掌嘴二十!”
茹婷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的挽着袖子:
“奴婢知道梁贵人这性子一时半刻扭转不过来,今个给梁贵人打个样子,以后以梁贵人的位分,在这宫中处处都是上位,可定要谨、言、慎、行!”
“啪——”
茹婷一巴掌甩过去,梁贵人被静心养护多年的柔嫩脸颊便高高的肿了起来,她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淑妃!淑妃你出来——”
“啪啪啪!”
茹婷不做声,只是一味的扇巴掌,扇的梁贵人只觉得眼冒金星,口鼻间已经蕴起腥甜气息,她挣扎着躲闪,可却被茹婷揪着领子,二十巴掌结结实实的受了后,茹婷这才停手。
而一旁的朝月这时才被捂嘴按着的宫人放开,她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
“主子!主子!主子!”
朝月抖着手,用帕子将梁贵人鼻间唇角的鲜血擦去,可梁贵人这会儿脸肿的犹如发面馒头,里头的软肉只怕也被打的稀碎,哪里敢让朝月去碰?
“梁贵人可知错了?”
茹婷笑吟吟的说着,梁贵人不语,茹婷做势扬起巴掌,梁贵人忙低下头,声若蚊呐:
“知错,我知错了。”
“梁贵人且大声些,娘娘听不到。”
“你要逼死我才罢休是吗?!”
梁贵人怒目圆睁,茹婷狠狠啐了她一口:
“难道不是梁贵人要先逼死我家娘娘?现在只是让你跪一跪,打你两个嘴巴已经是轻饶,你还不愿了?!”
“我可不是那起子没骨气的,今个办不好娘娘的差,我有的是手段和时间陪贵人耗!”
茹婷双目红的滴血,她的小姐,何等显赫的身份,这些年虎落平阳被犬欺,今个她必要替娘娘讨些利息!
“玥妃娘娘到——”
二人正在僵持,听到声音,茹婷收了狠厉,笑着看向姜曦,恭敬行礼:
“奴婢给玥妃娘娘请安,我们娘娘在屋里喝药,奴婢这就引您进去。”
姜曦点了点头,没有去看跪在一
旁的梁贵人,可梁贵人看着姜曦的背影,却满是恨意。
若不是玥妃,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