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真是……
算了算了,陛下这几个月也不容易。
他轻轻咳了一声,走到榻前,见王爷背对着他,缩在那里,似乎是醒了。
“王爷?”
苻晔也没回头,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
王爷在榻上躺到晌午才起来,还穿得格外优雅繁复,戴了禁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张脸似乎一直红着,似乎还有些失了魂,他想陛下和王爷成亲那一天,也不见王爷这样,说害羞似乎也不全是害羞,实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只是午膳的时候,他照常在炕桌上摆膳,王爷却说:“不在那里吃,摆主殿去吧。”
秦内监:“……”
他就忙吩咐人把午膳摆到主殿去了。
正好碰见苻煌回来用膳,见他们把饭菜都往主殿端,便进到春朝堂里头来。
苻晔正在用手摸那炕上的软垫。
苻煌说:“都换过了。”
秦内监:“……”
他看到桓王耳垂都要滴血了。
外头有内官来通传:“陛下,殿下,太后娘娘派人来送膳来了。”
苻煌这一会倒是收敛了笑意,道:“叫她们进来。”
苻晔已经率先走出去了。
他整了衣冠,似乎今日尤其注重自己的仪表,看到孙宫正,倒是来了精神,笑着叫道:“姑姑来了。”
孙宫正行了礼:“太后娘娘命我送几道膳食给王爷和陛下。”
孙宫正素来以风姿优雅闻名京中。但秦内监觉得苻晔今日服饰繁复堆叠,禁领雪白,风仪之高雅,更在孙宫正之上。
苻煌站在垂花门下头看了苻晔一会,这才往主殿去。秦内监跟在后头,觉得皇帝看王爷那两眼,真是幽幽深深,寂静无声。
孙宫正又看了苻晔一眼,关心道:“王爷看起来怎么这样虚。这时节冷,王爷连日辛苦,国政要紧,王爷也要爱惜身体呀。”
苻晔并没有吃多少。
倒是皇帝,食量比出征前大了很多。
这是好事。
用完午膳,苻煌去了御书房,苻晔则叫秘书省的人将奏折都送到春朝堂。
他把春朝堂重新布置了一下,用屏风隔开出一间办公室。
面积比御书房小一半,人员也少一半。
苻煌忙完一段,便回到春朝堂来看苻晔。
只见苻晔歪在榻上,似不胜之态,在听奏报,瞧见他在往里看,微微侧头,故意不看他。
苻煌站了一会,便又去了。
秦内监问:“陛下惹王爷不高兴了?”
苻煌说:“不知道算不算。”
秦内监:“啊?”
“他说要停,我没停,他就……”
就如何?
秦内监老脸一热,算了,陛下敢说,他也不敢听。
只进言说:“陛下要温柔些,王爷这些日子,过的也很辛苦,身子很弱呢。”
苻煌“嗯”了一声。
他觉得苻晔自己其实也是喜欢的,真停了他又要晃着不愿意。
如此难伺候,就得强势点不叫他选。
皇帝平定天下,立下不世功勋,自苻煌归来,朝中有一批专门负责拍马屁的官员上表无数,歌功颂德。
最近工部有官员来拍马屁,认为当今陛下功过明宗皇帝,是一代雄主,其陵寝应该规格更高,以示丰功伟绩。
古人很重身后事,讲究“事死如事生”,历来皇帝一登基基本上就开始修建陵墓,视之为另一个世界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