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犯李闯!”
“带人犯李闯!”
哗啦啦铁链响,带着镣顶着枷的李闯被郡衙官差推了进来。
“跪下!”
李闯直愣愣的跪下,望着上方坐着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动作。
“肃国公有言,此案乃资石县大案,公开审理,允许百姓入内旁听!”
门口的衙役立起杀威棒却让开了身子,自有官差引路让百姓落座。
“不要跪着了,起身回话。”
案台后的身影缓缓开口,声音清澈温和,李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侧的官差拎了起来。
“李闯,于本月初五当街杀害同乡两人吴累、江平,追至家中又杀害其家人五人,吴洛、吴路、江虎、江鹤、江蛟。”伍桐拿着供词问道,“资石县令上书称你当兵之后有嗜杀的嫌疑,说你是个杀人狂,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李闯有气无力回答。
“审理你的时候,有对你动刑吗?”
“资石县审我的时候动过刑,这位大人来了之后就没有了。”李闯看向一旁坐着的严勇,眼中带着些许感激,他知道正是这位郡守大人连夜赶来,才救了他一命。
“李闯,在这县衙之上,在我面前,在诸位乡亲面前,将你与吴江两家的恩怨从头说来。”伍桐看着下面身上带伤站都站不稳的李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赐座,将事情细细讲来。”
官差搬过来一个小凳,刚要扶李闯坐下,谁料李闯挣扎着跪了下去,先是磕了一个响头,抬头泪流满面,“小人叩谢肃国公!”
伍桐的眼睛不自然的抽动一下,“坐下回话。”
“是。”李闯这才顺着官差坐在凳子上,“回肃国公,小人李闯,曾是蜀州二镇先锋营士卒,资石县人,吴累江平是资石县有名的富户,我们这种穷人就要去求富户借一些种粮。一年又一年,借的越多越还不上,直到他们上门要收走我们的地,我爹娘苦苦哀求,反倒让吴累江平他们畜生动了邪念,之后”
李闯哽咽了一阵,可最终没有说出来,“我爹就在那时候被他们活活打死,地也被收走了,我娘去官府报官,晚上吴累江平这几个畜生找到我家”
“当日晚上,我娘悬梁自尽。我也逃出资石。”
“我很感激肃国公大人,如果不是肃国公大人裁军,我也不能回乡报仇。”
李闯前扑,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没磕几下就被官差按回凳子上。
旁听的百姓都是上年纪的,自然知晓同乡的大事小情,可这种事不说年年月,也不少见,只是真有能力报仇的还是独一份。
肃国公大人从座上起身,看向李闯,面无表情,“你为父母报仇,杀了吴累江平,还有当初去你家的五个人,为什么不杀他们妻儿?”
李闯回过神,“我不会滥杀无辜,我又不是真的杀人狂。”
伍桐看着他,这个年轻人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感激,他叹了口气,“传吴、江二家家眷。”
吴、江二家现在只剩女眷和幼童,吴累和江平的夫人带着幼子进到县衙,一言不发就开哭。
伍桐平静的等他们哭完才开口道,“哭完了就回话,吴江两人的行为你们知情吗?”
“民妇不知情。”吴累的夫人急急回道。
“是吗?”伍桐拿起两册账本,“这账本是从你家中搜到了,这边这一册是在你兄弟家搜到的,吴家在资石县的私产有一半是你娘家在打理,你就真不知情?”
“民妇民妇”
“今日上衙,特意抱着幼子来,昨日你与江家夫人说好了今日上衙什么都不说,最少能保住自家财产。”伍桐冷声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吴江两家的不义之财全部充公,这几十年吴江两家的罪过也要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