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钧忽然打了个冷颤。
那个莲妩,是在套他的话!
那玉壶里的酒也不对劲。
他这段时日在府里也时常吃酒,早就不会那么容易醉倒了,偏偏方才在那房里就如置仙境般神思不属。
今日这一切,都是他裴时矜的圈套!
他原以为裴时矜是想毁了他,可方才听这个萧翎所言,他分明是想毁了傅家!
傅家到底同他有什么仇?
他这么想着就问出了声,萧翎只看着他阴恻恻的一笑。
“这些话,您到牢狱里去问吧。”
……
亥时三刻忽然下起了一阵夜雨,隐有倾盆之势。
傅府里,傅承裕负手望着楹窗外的这阵急雨,眉心忽然一跳。
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偏偏外面除了夜雨没有半点动静。
那假山隐在夜色里,轮廓深沉如同要张嘴将人吞没的猛兽一般。
许吟雪从浴房转出来,穿着一身雪白里衣,正要坐在坐榻上烘干头发就陡然瞧见了他的神色。
“老爷这是怎么了?”
屋外的雨声如注,屋里的一点落地灯盏投下三尺昏光。
傅承裕揉捏了下眉心,含着倦色问道:“近来府中一切可还太平?”
许吟雪眼眸闪了闪,脸色有瞬间的不自然。
“府中自然一切都好,老爷可是在忧心朝堂上的什么事?”
傅承裕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异样,只沉沉盯着她不说话。
“说吧,有什么瞒着我的。”
许吟雪有些心虚地伸手去拿帕子:“能有什么瞒着您的,这府里每天不就那么点琐碎杂事……”
傅承裕一把攥住了她捏着巾帕的手。
许吟雪泄气般道:“好了,真的没什么事,不过是钧儿在府里待的发闷,我就同意他今日出去走走,眼下应当也快回来了。”
傅承裕呼吸一滞:“他什么时候出的门?”
许吟雪想了想:“约莫黄昏时分吧,您还没下值的时候。”
傅承裕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让她踉跄了一下。
“你、你怎能做这糊涂事,他如今脾性出去若有个三长两短或是被人捏住把柄……”
像是要应和他的话似的,外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杂乱的惊叫声。
外院也在此时亮起了火把。
那光亮,在寸寸朝着这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