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裕哼了一声:“那你现在就回房里老实待着吧,等着你娘给你定下亲事,好好收束收束你的心思。”
“我不嫁!我说不嫁就是不嫁!”
傅瑶胸脯不住起伏,整个人都惊惶了起来。
如今他都回京了,她怎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乖乖嫁人!
傅承裕板了脸,对着身后的仆从道:“送小姐回房。”
两名仆从抱拳应是。
傅承裕不理会小女儿渐渐远去的哭闹,沉着脸转身负手走出了妍绣堂。
走了两步,他忽然步子顿了下来。
“方才那丫鬟说,瑶儿要针对的那女子是唤什么来着?”
管事跟着停下,卑躬屈膝道:“是唤作谢韫。”
“老奴正要和老爷说这个,那日大公子要杀的女子也是这个名讳。”
傅承裕目光有一瞬间的森冷,犹如毒蛇吐信一般沁着杀意。
正是因为这个叫谢韫的,钧儿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如今瑶儿也因为魏钦远对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此女竟同时讨得了裴时矜和魏钦远两人的欢心。
当真是个祸水。
“我记得她的模样,从前她在丞相府时,每回相见还要乖乖唤我一声世伯,容貌也的确生得不俗,难怪能引得他二人如此倾心。”
只是如今情势不同了,她累的钧儿和瑶儿至此,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袖手旁观。
傅承裕抬起眼皮,神情淡淡的:“找个机会,杀了她。”
管事心中一凛,低声应是。
“去挑傅家最精锐的死士,避开裴时矜和魏钦远在她身边的时候,记得动作要快。”
管事再次应声。
傅承裕眯起眼看前头的竹林,沙哑道:“若能杀了她,也算是为钧儿和瑶儿报仇了。”
等到得手再来告诉瑶儿吧,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傅承裕笑了下,脸上的皱褶因为微眯的眼而变得更深。
……
皇极殿陈设一如往常。
“回陛下,臣的人已安排将那半本伪作的账本放入了傅承裕的书房,眼下只等着让其暴露于众人眼前。”
裴时矜合袖说道,如玉的侧脸透着一丝疏冷。
永禧帝捻了捻手指,唇边勾起凉薄浅笑:“朕这几日也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寻个由头叫你抄了这傅家。”
这时说的抄家自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抄家,而是要让那半本账本“被迫”出现。
只是这事很有些难办。
因着高门大户在燕京都是很有威望的,无凭无据的,大理寺总不能随随便便闯入一家府邸就将其尽数抄没了。
说出去也无力服众,反把帝王架在了众人面前。
裴时矜微微一笑,朗声道:“臣或有一计,陛下不妨听听。”
永禧帝诧然抬眸:“哦?裴卿只管说来便是。”
裴时矜便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与其在傅承裕身上找麻烦,不如找傅家其他好拿捏的人。”
永禧帝微微皱眉:“只这傅钧废的也是奇怪,到现在都不知是何人所为。”
裴时矜凤目含笑,不动声色。
不才,正是在下。
只这话是没必要对永禧帝说的。
“罢了罢了,这都是旁的事了,便依你说的去做,记得要做的隐秘些,缺什么人手尽管与朕来报。”
裴时矜合袖应是。
这一次,他必叫傅家再难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