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决定要结婚了。
谭宗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客厅里独坐一夜。
茶几旁边的烟灰缸里堆积了满到溢出来的烟头,周围烟熏火燎味儿弥漫,而他的身上也笼罩着一股沉沉暮气,如一尊泥塑木偶。
待到清晨来临,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客厅的桌面上,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垂下眼,打扫卫生,将烟头扔进垃圾桶,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回到卧室洗漱更衣,洗澡沐浴……
在施挽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焕然一新的舅舅了。
“……舅舅?”
她眨了眨眼,头睡得凌乱,额前还有几根细碎的乱翘起,刚睡醒的缘故,目光有些许的茫然懵懂,与那张极为出挑的脸不太相衬,却多出几分难得的可爱。
谭宗明心跳猛然漏了一拍,黯然之余,面上却不露声色,伸出手把她脸颊边的乱拨弄开,神色温和了起来,好似真的只是一个温柔可亲的长辈。
“真的决定了吗?小挽。”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意来,轻声问:“会不会太快了?”
施挽目光不动,与他对视之下,看到了他眼中的伤怀,笑了笑,答非所问。
“舅舅愿意做我们的主婚人吗?”
谭宗明定定的看着她,眉眼柔和了下来,点了点头。
“当然。”
……
二人领证的时候没有签署婚前协议,这是让付闻樱意想不到的,但她是反向震惊。
“施家如今这么大的产业,阿挽那孩子竟也不想着防备一下你?”
孟宴臣:“……”
孟宴臣伸手扶了扶镜框,微微一笑。
“我自己拟定了一份协议,公章生效,若是有任何一点让阿挽不欢喜的地方,就净身出户。”
付闻樱:“……”
再次大吃一惊。
好儿子,孝死妈了!
……
施家父母双双意外去世,施挽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在确认婚期的那一天,带了悟空与孟宴臣去了墓地。
总该让他们知道,她要结婚了。
孟宴臣规规整整的跪在二人墓前磕了个头,认认真真的对岳父岳母承诺,此生必将不负施挽,如果有违逆,那他下一刻就死,躺在另一个墓地旁边陪他们。
施挽:“……”
施挽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没好气的说:“走了!有那一天的话,我爸妈才不稀罕你躺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