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云天青还对自己当年毅然与云天河他娘——在门派和妖界大战之中的关键人物之一——于决战之中携带重要道具私奔而走的决定做出了深刻的反省,言明死守鬼界死不轮回是为了等待他的师兄——就是被冰封的那位,也是仙妖之战的关键人物之一——的到来,而后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观念,实在是……太执着了……
我说,你真的不是深深恨着你师兄,于是假借忏悔致歉之名咒你师兄早死吗……
还有,虽然死者为大,但是我还是得说,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天道做什么?
如果对不起就能够将那些曾经做过的事情一笔勾销的话……想到之前和临猗的相见,我只觉得心底像是堵了什么,沉沉的闷闷的难受,然后很不应该的,却又难以抑制的,觉得瞅着云天河也变得怎么看怎么不爽。
对不起,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说出去的,我想要说对不起的那些人,在哪里呢?
哈。
还是不想了。
我摸了摸鼻尖,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始发散思维放松自己。
说起来,从云天河的描述中我好像还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貌似云天河他妈,和那个被冰封起来的,以及云天河他爹,是一段纠缠不休一言难尽的三角关系,就不知道是否还涉及更多未有提及的人士。喔,师兄师妹神马的~
哎……我怎么就没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师妹呢……
云天青最终没有和云天河交代完毕,据云天河说他爹在一只会变颜色,会说话的不知道是三只鸟还是一只鸟的鸟出现后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就出来一个鬼差,说他们被发现了,转轮镜台不给私会鬼魂的,所以后果很严重,为了不就这么永远留在鬼界,云天河他们三人就要沿着南边走啊去往放逐渊,然后到那儿等他。
我都可以猜到那鬼差撂下话后这三个人的反应了,韩菱纱肯定是怀疑论但是死马当活马医,慕容紫英肯定是缜密思考过而后谨慎判断,至于云天河,肯定是直接相信。
看云天河现在这副和之前没什么变化的模样,我觉得他爹根本就是回忆往昔回忆的沉浸其中了,以至于忘记给他自小放养导致现在某方面缺根筋的儿子普及一点常识,比如说人际交往的关键啊,比如说说话的艺术避重就轻啊,比如说要常怀戒心但是要待人真诚啊。
……好吧,后面一点有难度,我尚且没有做到,云天河……哈,别扯了!
临猗什么时候喜欢养鸟了,还是这么一只……被云天河用如此诡异的形容词描述了的鸟。
不过算了,既然说了去放逐渊,那就一路往南走好了。
……我仍然,是相信临猗的。
放逐渊,顾名思义,就是鬼魂放逐之地,孤魂野鬼四处游荡,单挑群殴等不良现象屡禁不止,估计是鬼界的三不管地带,采取放养制度。就不知道其中经历数场厮杀的实力鬼魂们,有没有进入文明区的可能了。
一踏出那层结界,感觉立马就截然不同,放逐渊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表示了极大的热情——通过那些一言不发张牙舞爪奔涌而来的孤魂野鬼们。
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魔剑竖立浮在胸前,右手轻飘飘地一划拉,而后并掌轻轻向前推去——数道剑影化作数道白光,把那一群饿虎扑食而来的鬼魂们钉在了地上。
正好我心情不爽,实在不好意思了啊。
瞅着满地哀嚎的那些鬼魂们,我吹了吹自己散下来的一缕额发,微微笑了笑。不过啊,也是你们自找的。
不自量力。
拎起魔剑,我横过剑身到身前,微笑着装模作样地吹了吹剑刃,一时间恍惚西门吹雪俯身,独孤求败附体,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一把剑……
你妹!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意境全无,我有些意兴阑珊地放下剑。
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穿成一把剑的人生更是寂寞如雪,穿成一把剑又穿成一把剑总是穿成一把剑的人……你已经没有人生了……
不过,失落归失落,怅然归怅然,我保持微笑环视周围似有忌惮但仍蠢蠢欲动的孤魂野鬼们。现在,还觉得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的,很形象的刷拉拉一阵声响,孤魂野鬼散光了。
在云天河好厉害的惊呼中,我谦虚地矜持地笑了笑,眼角不忘瞥向慕容紫英,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看见了没,再动手动脚,你的下场,嗯哼哼哼。
慕容紫英居然还敢看回来,并且居然胆大包天地还颇为欣慰儒慕!?
我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握紧了魔剑。
……等出了鬼界,我一定立马就跟你们分道扬镳!!!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恩断义绝!
诶?怎么觉得那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一路畅通无阻,绕过一座小土丘,眼前豁然开朗,黑沉沉的墨汁一样却不让人觉得污浊只觉纯粹,我很有种冲动找根毛笔……
那个听云天河说很好心在韩菱纱口中居心叵测我知道他是受人之托的鬼差,就站在那条一望无际的大河前,对着我们四个挥手。交代了注意事项之后,就把我们托付给了另一个浑身都裹着斗头上还带着斗笠,完全看不见脸并且一看就很值得怀疑的艄公手里。
那艄公对鬼差点点头,保持着沉默是金的良好品质,长长的竹竿在岸上一撑,那条小舟慢慢离开了水岸,向着未知的出口走去。
水声拍打着船舷的声音很有规律,摇橹的吱呀吱呀声响在一片寂静之中不间断地响起,听的我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