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和水碧走出这个满是剑的地方,又过了一道门,我回头看了一下,他们刚才走过来的那道门,泛着如同水面漾开的波纹一样的光泽,看不清里面。
“飞蓬,你去哪里?”
在走到一处牌坊一样的门楼前,水碧停下脚步,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正拐向另一条岔路的飞蓬。问完之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面上露出一个暧昧非常的笑容,没再说话,摆摆手离开了。
走到那个门楼下的时候,和门楼旁站着的一个小姑娘打了个招呼,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一起回头看飞蓬,笑容是一模一样的暧昧。
我觉得,她们想的肯定不是什么纯洁的东西。
难道说,飞蓬是要去见水碧口中说的夕瑶?有可能。
飞蓬对她们的笑意直接无视,沿着那个岔路拐到另一个岔路,不知道拐了多久,走到了一座大殿之前。大殿正中的牌匾上书四字——云顶天宫。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西游记里天庭的那个架势,一排神仙两边站,玉帝王母坐中间的场景。
云顶天宫前矗立着两座高大的石像,衣着打扮和我之前见过的那几个神将挺像的,都是走粗犷路线,身形也要比刚才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魁梧不少。而他们那无论男女的披头散发,和这一路上层出不穷种类繁多的各种发髻可以算是两个不同方向的表现。
所以,要不就是神界的神将分为两种风格,比如说伏羲和他老婆审美观大相庭径什么的。呃,伏羲有老婆吗……
要不,就是这个神界,会不会……已经不是我那时候的那个神界。
正如蚩尤所言,天道之下,神与人类并无差别,再漫长的生命,再强大的力量,也总有消失不见的一天。
死亡,是天道给予众生的残酷的公平。
不过,鉴于我还弄清楚自己的境况,我选择保持沉默。
随着飞蓬走近云顶天宫,那两座石像像是有了什么感应,跟电影特效似的,大变活神了。两神手中都是长矛,原本是竖在身前,柄端抵在地上,现在“?”的一声,两柄长矛交叉形成了一个大大的x,拦住了飞蓬的脚步。
“云顶天宫重地!”
左边的那个神将先开口。
右边的那个神将接上。
“不得擅入!”
我身子一震,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我记得他,那个想要砍蚩尤手的神将!还有那个催促着他快点搞定赶紧走神的神将!
飞蓬低头看了我一眼,掌心安抚地在剑柄末端握紧。
“吾乃神将飞蓬,因佩剑镇妖或生灵感,故来云顶天宫请一观始祖之剑。”
“镇妖?”
“剑灵?”
那两个神将几乎是一个词一个动作,细细看去,虽然神态与飞蓬无异,但是眼睛却是空洞无神,只机械地对他言语中的某些关键词进行着判断,而后由他们抽取的关键词,齐刷刷把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
我这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冲出剑鞘给他们来上一剑啊!
判断的结果是好的,这两神将收回长矛恢复了最初的动作,又重新化为两座石像。
对他们这么容易就放行,居然连一架都没打的举动,我进行了恶意地猜想,是否因为伏羲得到始祖剑后这么漫长的时间仍然没有凭着神界自己铸造出有灵之剑,所以只好把始祖放这里供起来,以做镇界之宝。
然后我最开始醒来的那个地方,就是实验失败的废弃品们,像飞蓬这样后来的神将,就只能从这些试验品中寻找自己的佩剑。
还没等我完善自己的猜想,飞蓬已经走进了云顶仙宫。
空荡荡的。
这是第一感觉。
实在阴险,居然大有玄机!?
这是第二感想。
原来始这么悬空而立还挺拉风的!
这是第三感叹。
偌大的空旷殿堂中,只有一柄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剑悬空浮在正中,剑身上我自己亲手刻的法阵还是那么清晰,我不会也无法忘记我把它们一个一个小心地刻在剑身上时候的感觉。
低下头,我不再去看浮在空中的始。
大殿的地砖透着莹润的玉色,流光溢彩一般,这光彩不是别的,正是地砖上面一个套着一个的五灵阵法,气息可以掩盖,但是五灵阵法运转时候需要的五灵元素的光辉,却是无法彻底隐藏。此刻这些重叠的阵法正不停依着五行相生的原理,不停地变换着蓝鸀红褐金的颜色。
再细细看去,其实大殿之中以始为中心的那一块立体区域,全部都这样被隐去了阵法的气息,一阵阵变换的颜色直整的始像是什么逆天神器一样散发着牛叉轰轰的王八之气。
实在阴险。
飞蓬停在阵法的边缘,双手环胸仰头看了始,又低头看了看我。
“自上古神祗尽数沉睡之后,神界便留下了数处现今天帝也无法踏足之地,云顶天宫便是其中之一。吾辈诸神只知云顶天宫奉有洪荒之中第一化出剑灵之剑,亦知此剑名为始祖,由上古两位神将守护,却不知此剑究竟何神所铸,何时而出。”
恬不知耻恬不知耻!!
始才不是神铸造的!
我再也压抑不住地愤怒吼出声来,殿堂内却只响起一阵剑身嗡鸣之声。
始大约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回应一般地低鸣起来。
飞蓬大笑起来,握了握剑柄。
“镇妖可是激动了?始祖剑号称有灵,却从没有神见过始祖剑灵,不过镇妖你与我生气的表现,可是灵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