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这样。
……
深冬的晚风呼呼吹着,雪沫纷飞扬下,扑了裴玄素一头一身。
他身上湿漉漉的,不过酒行血气,他并不冷,反而拉了拉衣襟,很热。
裴玄素再一度感觉到异常,他蹙眉,今夜他非常清晰地感觉到沈星的惊吓不安。
惊吓是正常的,倘若她真心把自己当义兄,自己突然来这么一下,谁能不惊。
但她那种焦灼惊慌和小心观望的情绪,他闭着眼睛心里紧张,也感觉得非常一清二楚,可见强烈。她甚至在旁边来回踱步,反覆戳他拍他确定他是否真醉得失去意识。
裴玄素当时绷着心弦,但也不免觉得异样和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扇他一巴掌都正常。
可为什么这么来回踱步焦灼不安呢?
他忽又想起在北上官船两人画地图的那天,他感觉到那些微怪怪的感觉。
一下子重叠起来。
他现在已经非常确定这不是错觉。
裴玄素失望是有的,但要说很失望也不是,冲动比他刻意绞尽脑汁的效果要好太多了,今晚这个吻肯定会在她心上涟漪留下涟漪。
只是那个涟漪,和他想像中并不一样。
裴玄素没有经验,但他不是傻子,他明显感觉到沈星的异常。
……
朔风刷刷地吹着,冯维抖开紫貂大斗篷,裴玄素却微微摇头,拒绝了厚毛披风。
他自院门方向蓦地收回视线,抬头,积云如山堆叠的夜空,泠泠月光下,他总觉得有一双安静藏在黑暗中窥视他。
所以他很快就自院门方向收回视线,他下意识想遮掩沈星的存在。
他如今仅仅剩下的只有沈星,和一个稚儿哥哥。
那个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如影随影,让他如芒针在背。
今晚这个亲吻真的是意外。
此刻的裴玄素正一头染血的孤狼,正站在左右都是万丈深渊的悬崖峭壁之上。
一个不甚,他就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裴玄素怎么可能真正醉过去,他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有数。酒水行血,黑魆的冷夜热血在身体内奔冲沸热,那种如临深渊危机感越发清晰起来。
裴玄素非常清楚,皇帝这橄榄枝若抛不成,对方会怎么做?
招揽不成,反手毁了他那是必定的!
而神熙女帝当然知晓裴祖父是梅花内卫,在她查九皇子的当口,裴家突然投靠皇帝,难道她就没有猜测吗?
结果当初女帝那个毛骨悚然的审视眼神,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甚至怀疑过,他就是九皇子。
裴玄素呼吸很重,自黑夜中收回视线,眉目哪里还有一丝迷离,凌然紧绷到了极致。
女帝既然用他,必定已经查过了,他脱了这个嫌疑。
但由于上述这些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