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
他胸中恨如火烧,经过两天时间,他已经彻底消化这件事,究竟是谁?!这个幕后黑手第三者是谁?
一瞬间,裴玄素敏感想到瀛州陆通船行的那第三拨神秘人。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又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的秘密?
还有那个失踪九皇子,又是哪个?还活着吗?
这个幕后黑手的第三者和第三拨人会不会就是他的?!
裴玄素一瞬间想起当初他自龙江初返之际,在懿阳宫神熙女帝居高临下审视他的那个异样眼神。
刹那他几乎汗湿重衫,毛骨悚然。
裴玄素现在可以肯定,当初他从蚕房出来后,若是去太初宫的速度再慢一点,他是必死无疑了。
他这是多少次和死亡擦身而过啊!
“是谁?!”
“是谁——”
他厉喝,锵一声抽出长剑,狠狠砍在花坛上,很快将一圃的青松矮树砍了一个七零八落。
他扔了剑,慢慢栽倒在台阶上,掩面失声痛哭。
怒恨极致,惊疑到了尽头,正事几番起伏想过,这种种情绪到了尽头,转为一腔悲怆。
他的父亲啊!
他那么好的父亲,原来只想牺牲自己,保全妻儿和一家人。
他有满腔的抱负,他兢兢业业为民请命,他温厚而儒雅,他一腔爱子之心,他还想着看他娶妻生子呢,笑着说过以后老了含饴养孙,曾孙也行。
他那么好的一爹爹啊!
竟然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白白牺牲了。
若他九泉之下有知,该有多难受啊!
裴玄素泪如雨下,他转身,往西路第三进大院飞奔而去。
那个院子被裴玄素改为了祠堂,正中放置了他父亲裴文阮和母亲曹夫人的神位,两侧小些的阶山之上,则放在一同在这场变故中死去的族人灵位。
祠堂很大,一共十来个神位空荡荡的,正前方的主阶山孤零零只有两个神位。
裴玄素慢慢在供桌前的蒲团跪下,他哽咽,膝行上前,一把抱住那两个神位,痛苦失声。
他打翻了供桌上的酒水,黑釉碗里的冷酒兜头淋下,浇了他一脸一唇。
他把父母的灵位小心放回去,疾步拉开祠堂的大门,“拿酒来!给我拿酒来——”
酒水入眼,刺激得他两眼火辣辣的,唯有烈酒入喉,才能宣泄他此刻翻滚的情绪和凄然的悲怆。
两个很大的黑釉酒坛被搬了进来,冯维在廊下放了一个,只搬了一个进去。
“都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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