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寂静。
江渔有事临时去忙了,前来陪客的梵倾音显然也不是什么活跃气氛之辈。
两个同样矜贵骄傲的男人都敛眸沉静地坐在那里,像是在温暖的会客室竖起冷冰冰的结界。
但总归不能一直不说话。
孔仪澈是知道眼前这位神使对自己的敌意的,在江渔对自己无意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自己竖起了层层的防备。
那冰冷的视线到现在都如有实质一般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曾经淡雅高洁的神使于生死之间救回了江渔,染红了自己的双眸和长,也成为江渔心目中再也无法代替和撼动的爱人。
真是令人不得不服的运气和机遇啊。
孔仪澈敛眸,微笑着开了口:“还是第一次和神使如此近距离的相处,您果然如传闻一般深不可测。”
梵倾音本来随手搅动着一杯清茶,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挑了挑眉头:“我竟不知您这样是在夸我还是别的什么。”
梵倾音从不掩饰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对眼前这位已经得到江渔青睐的天之骄子,他并没有释放出善意。
“能够悄无声息地了结梵家百年来最大的隐患,甚至做到稳固世间态势,一句深不可测,都不足以形容您的实力。”
孔仪澈迎着梵倾音审视的目光,诚挚地解释道:“您做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背景深厚些的家族,最起码核心成员知晓也是应该的。”
梵倾音掀起眼皮看他,面无表情:“您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孔仪澈有些无奈:“您总是如此戒备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勾了勾唇角,一派风流倜傥:“我是以最大的诚意来加入这个家庭的,众所周知,您才是话事人,我无意越过您去,但如果我们总是这样相处,小渔会困扰的。”
梵倾音眯了眯眼睛,笑了一声:“您还挺周到的。”
“不过深不可测这个词,用在您身上还是更合适些。”梵倾音向后靠进椅子里面,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几分主人的神态。
有些事情他还没问清楚,这司令倒会先声夺人了。
“小渔特意为您准备了花茶。”梵倾音看着自己杯子里的清茶,扯了扯嘴角:“您知道她花费了许多精力吗?”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早早就派人从森林帝国采来您惯用的鲜花,亲自按照方子一道道工序将花茶制好。”
“又询问医者,翻查医书,根据药性配置了许多其他的植物和药材进去。”
“她不是个劳民伤财的人,可这次却极为舍得,有的药材千金难求极为罕见,在皇家都算得上稀奇。”
“可小渔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加进去了。她应当是认为你值得。”
孔仪澈愣住,像是被巨大的欢喜当头砸下,整个人有些晕。
江渔没和他说过,介绍的时候也只是草草略过了,他没有想到可他的欢喜还没持续一会,被坐在不远处的神使更加冰冷的语调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