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凌看着冬梅白净的还带些婴儿肥的小脸上,嵌着的纯净的杏眼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
伸出来的手上正端着那碟子蜜饯,心里顿时柔软一片!
伸手取了一颗桃脯放进嘴里,轻咬了两下,里面的香甜滋味瞬间压了不少苦味,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们也快去吃饭,我这里身子有些乏了,再歇一会子!”
待春兰将小几拿了,盖被取了,再将身后的靠枕与多余的被子拿了,扶着苏卿凌慢慢躺下,将被子盖好了,两边掖紧,这才出了里间!
苏卿凌听脚步远了些,这才又睁开眼睛。
看着床边悬着的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不禁又想念起了自己的双亲与两个哥哥!
当初父亲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只说这长宁侯府历经几代,早已是个空架子,内里必定腐朽不堪!
又道女儿娇养着长大,这种大家族里太多阴私事,只怕进了这府里防不住那些人的明刀暗枪!
苏卿凌想想,姜还是老的辣!
父亲的拳拳之心,自己当初竟然一丝都体会不了,竟还有了几分怨言!
为了能嫁于自己的心仪之人,苏卿凌每天缠磨母亲!
又有妹妹苏卿妍出谋划策,后来,似乎还有二房的推波助澜,父亲终于松了口!
那个时候,一家人忙活了几个月,嫁妆添了一台又一台,若不是怕不合规制,只怕连新房都要陪嫁过来!
一想到此,苏卿凌长睫微动,晶莹的泪珠子顺眼角滑落,濡湿了,又浸湿了香枕!
“父亲……母亲……孩儿错了!”
上一世在侯府里待了四年,宛如活了几世般漫长!
刚过了两个月,婆母便让苏卿凌管家:
“岚儿媳妇,你别嫌母亲话多,这管家理事关乎一大家子人的生计,你是侯府嫡女,管账理财应是你的拿手……”
“日后,咱们谢家就全靠你打理了!”
那时候,自己心思单纯,虽在娘家也是有学管家理账,却不知人心险恶,乖乖把库房钥匙就接了过来!
谢宣平结婚当天便去了几百里之外的县里赴任,赶不及洞房花烛!
自己却没有多想,在这个家兢兢业业维持着一大家子的生计!
“呵!还真是个好婆婆呀!”
苏卿凌细细回想着往常的种种,自己每天天不亮就去婆婆屋子做规矩!然后就要处理府里的一应事务!
那时,接上了掌家钥匙,才现到处是亏空,自己用嫁妆银子四处填补窟窿,几万两银票竟用去四万两,才堪堪补齐!
府里的一应用度都要由她尽心打点,婆母早已忘记当初的捉襟见肘,吃穿用度无一不要精细!
那小叔子更是在外花用,全记在自己名下帐上,大手一挥就是上百两,花得一个理直气壮!
三年后,谢宣平在外任满想要走关系回京!
他回来的那天晚,也不知自己如何迷迷糊糊与他有的房事,只知他后来便说骑马摔了子孙庙,再不能行事!
直到有一次自己晕倒,被府医诊出是喜脉,这谢宣平那个时候便反常的厉害!
好像三天没有回府,然后呢……然后常常夜不归宿,回来到自己面前便是一往情深的模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