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瑕懂了,却不打算照做。
四爷后院里事事都顺着他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不管是贤惠大度的福晋、耍性子却不会过底线的李氏还是其他人,都不会真的违背他的意思。阿瑕不愿意做这样的女人,哪怕是不争不妒全心全意为他,阿瑕也要做特别的那个。
四爷越是生气,阿瑕就越表现的淡定。当然,这是在人前。人后该黯然神伤还是要黯然神伤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乎他呢?阿瑕歪在书桌旁,抵着一本书,看似在看书实际上却在出神。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小公公进来回话,说是福晋朝这边过来了。阿瑕眉头微蹙,看向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两人的表情也很疑惑。要知道她们这位福晋虽然性子宽和,却是个喜静的,除非后院里谁病了,否则很难见她自降身份出来窜门。
“蔷薇,你去探一探,瞧瞧福晋人到哪了。”阿瑕放下手里的书,对着蔷薇吩咐道。说完又命芍药开衣箱,准备换下身上这件衣服。
“主子,福晋这是何意啊?”芍药一边服侍阿瑕换上见客的衣裳,一边问。
阿瑕摇了摇头,并不回话。阿瑕都未曾怀疑过这个九岁的小福晋是否是原装的,虽然她的出生日期变了。直到五天前的请安,她才对她产生了一种不一般的感觉,就像当初对弘历府里的乌喇那拉氏一样。如果没有猜错后者应该是重生的,只是不知道这位福晋又是什么来头。
没一会儿,蔷薇就回来了:“主子,福晋就快进院子了。”
“去迎迎福晋。”说着,阿瑕将手交给蔷薇,袅袅婷婷地走出院子。
“给福晋请安。”虽然是侧福晋,但是阿瑕对福晋的态度却一直恭敬有佳。
福晋也不敢托大,这侧福晋虽然有个侧字,但实际上和她这个福晋比也不差什么了。一把扶起阿瑕,福晋说道:“何必如此,我知你最重规矩,却也不必次次如此。否则,倒显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了。”
好犀利的话!福晋果然变了。这样暗含机锋的话可不是原本那个小福晋会说的话,阿瑕心里暗道,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恭敬,小声的说道:“妾身不敢。”
“好了好了,刚说不必如此,你偏又来。”福晋见阿瑕表情没变,便也揭过这茬,拉着她的手说道,“我额娘前日送了些滋阴的药过来,我想着你之前身子不适,便想送些给你。”
阿瑕也不挣扎,任凭福晋拉着自己的手,腼腆一笑:“福晋仁慈,妾身受之有愧了。”说完福了福身子,才示意芍药接过福晋两个大丫头手里的盒子。
就两句话的时候,两人就进了院子。
福晋一进院子神色就变了,如果不是阿瑕一直盯着她的脸还真的很难发现。阿瑕心里便越发怀疑她是重生者了,不然何必露出这副物是人非的表情来。
仿佛是为了应证阿瑕的话一般,福晋突然幽幽开口:“这里的景致真是不错。”
“福晋过誉了,妾身不敢当。”阿瑕随口应了一声,就将福晋迎进了屋子。
两人也不分主客,都坐了炕上。芍药和蔷薇上了茶和点心之后,就被福晋带来的丫头给拉了下去。阿瑕心知福晋怕是有话要对她说,脸上却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来。
“这会儿子也没什么人,你又何必再装?”福晋一改刚才的表情,板起一张脸,眼睛刀子一样的射在阿瑕的脸上,“说吧,你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进爷的府邸!”
“福晋的话妾身不明白。妾身西林觉罗阿瑕……”
“砰!”福晋一巴掌拍在炕上,语气阴森,“还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妖精的心思!就算爷日后登基,继承大统也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妄想的!”
阿瑕扑通一声跪倒在福晋的脚下,浑身微微打着哆嗦:“福晋慎言!”完全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皇上健在,又有太子,妾身如何敢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福晋一愣,阿瑕的神情不似作假,莫非她真的不是那些小妖精?“你可知弘历?”试探性的,福晋说出了弘历的名字。
“弘历?妾身不曾听过,莫非这是哪家宗室家阿哥的名讳?”阿瑕微微歪头,脸上全是疑惑。
“难道真不是……”福晋皱起眉头,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她长叹一声,扶起跪在地上的阿瑕,说道,“今日的话你便忘了吧。”
阿瑕便恭顺的作出疑惑但是不敢多问的模样,点头应了下来。
福晋见实在看不出阿瑕的底细,也没有再留,转身就走了。走之前她深深望了阿瑕,眼里的仇恨令人心惊。
她一走,阿瑕的表情就变了。这位福晋怕不单单是重生那么简单了,任务难度果然加大了。
阿瑕的猜测是正确的,任务难度是增加了。四福晋还是四福晋,却又不是四福晋了,因为她重生了。
说起来好笑,自从康熙下旨赐婚之后,她变一直兢兢业业地做一个好福晋。可是,她的独子被李氏害死了。她怨,她恨,他却不信是李氏动的手。
只因为没有证据。
从那之后,她的心就冷了。不管四爷宠爱谁,她都做好了自己的本分,对他却已经没了期待。弘晖死后不久,李氏的儿子也死了。她以为这是李氏的报应,还特意在佛前多念了几卷经书。然后,直到年氏入府,整个后院也就武氏有儿子。
年氏年轻美貌又知情识趣,爷对她很宠爱。不久后便怀有身子,但是孩子没满四个月就没了。她只当是年氏是身子肉,也没往其他方面去想。
可是之后,即使太医保证她身子恢复了,年氏不断怀孕,不断流产,仿佛进入了一个怪圈。福晋这才起了疑心,经过半年的调查,她才发现一起都是武氏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