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熙挑弄着魔翳的嘴唇,却想起与龙溟那如同被蛊惑的吻,于是连这点逗弄的戏谑性质都没了。
“本座有些腻味了,你且下去吧。”
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一定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明明……打炮对象就应该像魔尊那样强壮有力,浑身都透出纯爷们的强者气息,如同掠夺般浸染着血与欲的疯狂,而不是那样温柔地、坚定地、献祭一般的全然包容。
他追寻着那令人沉醉的紧致与快乐,却放纵自己在那汪深紫色中慢慢沉溺。
魔熙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或许在自己体内叫嚣的渴望,除了那仿佛永远无法填满的强烈欲、望之外,还有着想要见一见他的期盼。
……
“小心!”
弯月一般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个刁钻的弧度,将一只妄图偷袭的妖兽斩于刃下,而后去势不改地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邀功一样地绕回凌波身边。
之前突然走神的龙溟这才反应过来,变招极快地将十字妖槊在空中划过一个交叉,招式凌厉地将扑上来的凶熊击倒在地。
背对着凌波,龙溟低头看着被自己斩杀的熊,神思却是有些恍惚,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声极其复杂的轻叹,轻而易举地触及他心底最隐秘的柔软。下意识地伸手按在了仍未从那微悸的抽痛中缓过劲来的胸口,龙溟微微皱了皱眉,片刻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皱起的眉头舒展开,眸中隐现出些许暖意来。
他摇了摇头,为着自己几乎可算得上是荒谬的猜测。转过身去,又恢复了凌波面前那个身负重责却始终从容不迫的龙公子。
潇洒地拱手一礼,龙溟客气地道谢。
“多谢。”
“又是受到魔气侵蚀而丧失理智的山野猛兽……”
凌波略略颔首,回了龙溟一个微笑。
她半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仍带着温度的妖兽尸体,不意外地探知到一缕极淡的魔气。微微皱了皱眉,凌波轻轻叹了一口气,掌心白光忽现,将那缕稀薄的魔气净化了个干净。
“……妖孽四出,何时才能天下清平?”
“与我家乡相比,这里倒可说是乐土。”
龙溟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眉目淡淡看不出丝毫异样。
而当凌波闻音看过来的时候,他没什么真意地笑了笑,那笑容落在凌波的眼中便平添了几分苦涩。她沉默了下,终于第一次开口问道。
“……你要我在中原帮你寻找的东西,可是与你家乡的状况有关?可会害人性命,为祸天下?”
“……许多人的性命,都着落在它们上。”
龙溟没有看凌波,他的目光凝驻在远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遥不可及的故土。
干涸的水井,如同火在燃烧一般的天空,族人痛苦干渴的表情历历在目,他皱紧了眉,唇角紧紧抿起,侧脸的轮廓沉重却又坚毅无比,从始至终都贯彻着无可摧毁的执着。
凌波没有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这名远比她看起来要坚韧并有主见的多的女子垂下眼帘,片刻后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龙溟深深地看着她,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一下。
他想起魔熙曾经的拒绝……不,他甚至连拒绝都不屑,从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的执着和族人对生存的渴望。在这个瞬间,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里终于消失了那个人的身影,只倒影着眼前蓝衣黑发的女子。
“多谢。”
“……你我知交,何必言谢。”
凌波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凝视着龙溟的目光再温柔不过。
“素闻楼兰久旱,前些时日却接连降雨,似是与你所说的异象颇为相似,不如你我同往楼兰一探究竟?”
龙溟只是笑了笑,之前骤然而至的悸动已然消失不见,只足够让他对利用凌波的信任生出些愧疚,而就连这些愧疚,也早被心中的决议轻而易举地抹去。
他移开视线,目光越过连绵的山峦看向天际,半晌才点点头。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果然是亲妈,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小洁癖,哎……
向人界出发
在病遁了数日消极怠工后,魔翳不得不重新披回了夏侯韬的皮子,乖乖儿跟着夏侯彰一起踏上了前往折剑山庄的路程。
唯一能够慰藉他那眼瞅着魔熙走火入魔到处乱发情,却屡次推倒被推倒都告以失败后被摧残的遍体鳞伤的好消息,大抵就是那名为暮菖兰的探子成功打入重点观察对象瑕和姜承几人的内部,实现了他实时监控的目标。
至于夏侯韬那离了家就撒欢儿四处乱跑的蠢侄子……不提也罢。
其实,比起渐渐步入正轨的姜承路线和基本不需要他担心的龙溟那边,魔熙现在还是比较牵挂状况频出的夜叉国。
每每想到自己老老实实在内殿沉睡的本体,魔翳就有些心情复杂,一方面忧虑着这么毫无防备地躺那里会不会被现在明显处于异常状态的魔熙心血来潮直接做了,一方面又觉得要是真被做了自己意识还在这边那不是亏了吗,一方面又愤愤万一毫无防备的自己摆在魔熙面前他都不肯上那该如何是好。
后来这无由来的忧虑又扩大到了整个夜叉国的身上——万一魔熙欲求不满在夜叉国大开杀戒怎么办?万一魔熙对龙幽看对眼把对他而言毫无威胁力的龙幽办了怎么办?万一魔熙丧心病狂把整个夜叉国自己能看的上眼的都纳入后宫怎么办!!?
疑似穿了夏侯韬的身体,还顺便继承了他那常怀忧患意识的细腻内心,魔翳今天也一如既往地担心着。